[烛光生存狂]-一位心理医生的口述-我和我的女病人

　　说到二狗这里补充交代一下，二狗姓孔，名一凡，和我同乡，稍长我几岁，中等身材，没到而立之年却已呈发福之趋势。肚子向前微凸，白而有些扁平的脸上戴一副眼镜，平添了几分斯文气，脸上常带一抹潮红，这都是腐败留下的痕迹。

　　二狗先我几年来到了这个城市求学，在我们那个贫穷落后的农村，谁家出个大学生那就是件很光荣的事情。我那一心指望我出人头地的父母亲动不动就拿二狗来教育我，二狗成了我学习的榜样，二狗的父母也因为出了个大学生而扬眉吐气起来。

　　我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二狗已经工作，在一省级机关做了公务员。是考试考进去的，毕业的时候他也曾为工作发愁过，在走投无路时加入了考碗族，以笔试第四的成绩进入面试。这个岗位当时只招两个人，形势对他来说非常的不利。真是吉人自有天助，一个在这个城市还算有头有脸的人物主动帮他张罗，上下打点了一番后他终于打败其他对手，如愿以偿地端上这个饭碗，混进公务员队伍。

　　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个大人物为何对他如此热心，二狗心里忐忑不安，考上公务员后必定要前去谢过恩人。到了他家才发现这家有个女儿，因小时候患过小儿麻痹症落下残疾，年近30仍然待字闺中，一家人对他热情有加，言语间流露出要招他为婿之意。

　　二狗回去左右权衡了一番，自己在这个城市孤身一人少不得个依靠，再说这家千金除了身体残疾其他还过得去，读过书，长得也将就。想到这里他也就顺水推舟将计就计，跑得勤快起来，时间不长这家就把他当半子来看了。

　　好景不长，那大人物的千金就因突发车祸一命呜呼，二狗从此成了孤家寡人。

　　在我穷困潦倒的日子里，二狗对我很照顾，知道我喜欢抽烟经常带些好烟来给我，几十元一包的中华、云烟，有刚开了头的，有整包的，当然这些都是招待客人后剩下来的。他在办公室工作，专管吃喝的事情，自然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如今二狗又有了女朋友我还真是替他感到高兴。

　　穿上衣服给二狗打了个电话。

　　“喂，你小子现在成忙人了啊，找你一次还真不容易！”

　　“呵呵，哥们，你知道我现在开了个咨询所，工作时候不方便接电话。”

　　“还不快来，菜都凉了！”二狗急急地吼起来。

　　“在哪啊！”

　　“老地方，快点！阿梅也在那里吧，带上一起来！”

　　我带上阿梅打车去了醉月楼。

　　早有服务员站那迎接，清一色的美女,朝你一鞠躬：“先生、女士,楼上请!”赫，大饭店服务态度就是好，服务员长得都漂亮。想起我和女友经常去的那小饭馆，那服务员长得，腰有水桶粗，一年四季穿着那套脏得冒着油光的裙子。

　　这家酒店是二狗他们单位的定点饭店，二狗来这里吃饭可以享受打折的优惠。

　　来到二楼牡丹厅，二狗和一女子正坐在那喝茶，见我们来了立刻站起来表示欢迎。

　　“这是我老乡赵文杰，心理咨询师，阿梅，文杰女朋友。”

　　说完又指指身边的女子“瓢城二中的老师梦云。”

　　礼节性地问好后我们便坐下开始吃饭，因为是二狗的女朋友，我便多看了几眼，此女穿着一套乳白色套裙，配上一条粉绿丝巾，漂亮而不失端庄。身材很苗条，但属于那种平板型的，不够凹凸有致。面容清秀，肤色偏黄，看起来有点憔悴。整体印象不错，配二狗那是有绰绰有余。

　　瓢城二中那是啥地方？省里最好的高中，精英云集，能够在那地方立足的人得有两把刷子。看来此人不简单！

　　吃饭期间就我和二狗话多，我女朋友也偶尔插上几句，她一直坐在那沉默不语，在我印象中女教师都很健谈，此女却是例外。

　　二狗不断地往她碗里夹菜，我女友看着眼热。

　　“瞧人家多体贴，看你，就顾着自己！”

　　“呵呵，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二狗开着玩笑。

　　“好啊，干脆咱们换了怎样？”我看了眼那女老师，她低下头有些脸红。

　　第一次见面玩笑不可太过分,见好就收吧！

　　边吃边聊气氛倒也融洽，中途此女起身去洗手间，阿梅陪着一块去了。

　　“兄弟，上了没？”见四下无人我问二狗。

　　“还没。”二狗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小，底气不足。

　　“真没用，处多久了？”

　　“两周。”

　　“切，换我两天就摆平。”

　　“你以为是马路上的鸡啊,想上就上，人家可是有素质的人！”

　　“得了吧，早点摆平心里塌实，别怪哥们没提醒你哦。人家配你好比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正说着她们回来了。

　　“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快说，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这时那女老师的手机响了，刚接电话她的脸色就变了，还没等我们反映过来就一头栽在地上晕了过去。天，这家伙也太脆弱了吧！

　　吓得我们七手八脚地把她扶起来坐好，二狗使劲掐她的人中，好一会儿她才苏醒过来。

　　“出了什么事了？”二狗焦急地问。

　　“学生出事了！”

　　“什么事情？”

　　“一时说不清楚，你现在有空吗？陪我去看看！”

　　“好吧！”二狗陪她去了学校，我和女朋友带着一头雾水回到了我的住处。

　　第二天我们还没起床就有人敲门，敲门声很急，开门一看，是前几天来咨询的那个阳光女孩，一进门就大哭，情绪已经处于失控状态。我拿个毛巾给她擦了把脸。

　　“我......”等她哭够了终于想开口说话的时候看到了我的女友，又把刚才的话咽下去了。

　　“我先走了，有时间打电话。”女友主动回避了。

　　“我出事了。”

　　“可以告诉我吗？”

　　“我和男生在教室......被......被老师抓到了......”

　　女孩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脚尖，声音低得像蚊子。和上次来的她判若两人。

　　“你别急，详细说说事情的经过。”

　　“那天上完晚自习，同学们都回宿舍去了。我因为有个学习上的问题想问他，所以我们走晚了。他是我们班的尖子生，成绩特别好，学校和老师都很看好他。

　　我问了他一道数学题，他给我讲了解题的方法，又出了几道类似的题给我做。”

　　“学习上的事情可以问老师啊，为什么一定要去问他，再说为什么要在晚自习下课的时候问呢？”

　　“我承认我是因为喜欢他，想找机会和他接触。”

　　“哦，后来呢。”

　　“后来教学区停点了。为了节约用电我们学校到9点半准时拉闸。整个教学区一片漆黑，我们这才觉得害怕了。黑暗中他拉着我的手，看得出他也紧张，手心全是汗，我们摸索着想回宿舍去，走到楼下发现出口的大门已经锁上了，又不敢喊人，只好又回教室呆着，因为害怕我们先是拉着手，后来他抱着我，安慰我，让我别害怕。”说到这里她看看我，见我神色平静，没对这件事表现出过度惊讶，又接着说下去。

　　“我们离得很近，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心跳，他呼出来的气体碰到我的脸，痒痒的，我的心嘭嘭直跳，感到一阵眩晕，觉得自己被一阵热流包围了。整个人都飞了起来......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束手电的强光照在我们的脸上，值班的老师发现我们了！”

　　说到这里她又哭了起来.

　　“学校对这事什么态度？”

　　“当时就把我们班主任给叫来了，就是我那天跟你说的那个。听说她那天正在和男朋友在一起，听到这事当时就晕了过去。”

　　当时晕过去了，难道是二狗的女朋友？真有怎么巧的事情！

　　“你的班主任叫什么？”

　　“何梦云。”

　　“学校现在决定开除我们，我该怎么办啊，好不容易读到高三，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

　　说完又大哭起来。

　　“作为心理咨询师，我帮不上你什么忙，也许我能够以一个朋友的身份找你班主任，帮你说说情，正好我认识你们班主任。”

　　“太好了，求你帮帮我。”她眼前一亮，好象看到了无限的希望。

　　“不过你这次真的犯下大错了，学校这样处理也不过分，毕竟你们还是学生。”

　　“我知道错了，可哪有后悔药卖啊！”

　　“我尽力啊，你自己最好主动找学校谈，承认错误，看看有没有可以挽回的余地。”

　　听了她的一番话，心中感慨万千，现在的90后真是太前卫太大胆了，我上学那会是想都不敢想，上大学了还偷偷摸摸的就怕学校知道。时代不同了啊！套用中学课本里九斤她奶奶说的那句话，“一代不如一代了！”

　　阳光女孩的事情还没处理好，美女又来了电话。

　　“下午有空吗？陪我去个地方！”

　　“好的。”我被那女孩哭昏了头，正想出去散散心。

　　“下午两点来接我。”

　　“ok”

　　中午小睡片刻，起来照照镜子，精神饱满、容光焕发。理理头发还喷了点发胶，，哇，帅呆了！我对自己的长像还是十分满意的。吹着口哨下了楼，遇到一熟人。

　　“打扮得如此精神，相亲去啊！”他开玩笑。

　　我顿觉脸红，见个病人搞成这样也太隆重了！

　　见到美女，她今天一身休闲装，倒也很精神。

　　“你要带我去哪儿。”

　　“去了就知道了。”

　　我纳闷，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呵，我一大男人怕啥？难道能把我怎么着，如果强行非礼我就将计就计了，这么个美人不要白不要。正想着，车在一墓园前停了下来，她带我来这干什么呢？我又想起前几天做的那个梦，女鬼？一想到女鬼我觉得毛骨悚然。再看看身边的美女，她好象也很紧张，死死拉着我的手。

　　慢慢靠近墓地，我感觉到她的手在不停地哆嗦，仿佛有阵寒流掠过她的全身，她看着我，好象要从我这里寻求庇护。我看了看她，冲她微笑，她情绪顿时安定了许多，来到一新坟前，她停下了脚步。

　　“到了。”她说。

　　一块墓碑冰冷地立在那里，上面刻着两行字：“夫方伟千古爱妻丽娜立。”碑上贴着位年轻人的照片，长长的头发，轮廓分明的脸，忧郁的眼神。

　　她跪在那里失声音痛哭，嘴里一遍遍地喊着那个人名字。

　　“伟，我来看你了......来看你了，是我丽娜啊，你好傻啊伟！”

　　我上前扶起她，她哭倒在我的怀里，眼泪打湿了我的衣服，凉凉的。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她把脸埋在我的胸前，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安静下来。我扶她去一干净的草皮上坐了下来，她无力地靠着我，把头枕在我的膝盖上，我扶摸她的秀发，发香刺激着我，身体本能地勃起，这一反应让我产生了罪恶感，我感到自己的脸一阵臊热，这个时候弗洛伊德所说的超我及时发挥了作用，它控制住了我那刚刚冒上来的原始欲望。她沉浸在痛苦中，丝毫没有觉察到我的变化，用极其底缓的语调，语无伦次地向我诉说着他们之间的故事，一个悲惨的爱情故事。

　　自从那天在舞厅发现了他，我从他的目光中感觉到了他对我的迷恋，于是我就想找个机会接近他，一天晚上，琴声刚停，我就向他走去。

　　“琴弹得真好！”我依在钢琴上端着酒杯朝他妩媚一笑。

　　“一般，混口饭吃。”他见我和他说话有点受宠若惊。

　　“我想请你教我学弹琴，帮我介绍个老师如何？”

　　“好啊，我帮你问问看。”

　　“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有合适的人选打电话给我。”

　　他认真地把号码保存在他手机里，说尽快推荐个合适的人给我。

　　没想到第二天他就打来了电话。说给我找到了一位老师，约我出来面谈，我们约好在一咖啡馆见面。

　　我精心打扮了一番，来到相约的地方，他和一高挑消瘦的男孩已经在那等我了。这个城市的咖啡馆布局大致相同，进门是摆着各式糕点的玻璃橱窗和柜台，里面有售货员，可以提供外卖。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侍者递来单子，我点了杯卡布其诺，他们两个说不喜欢喝咖啡，点了两杯茶，问我要不要点心，我说不需要，为了保持身材，午饭后我是不吃甜点的。

　　“你好，女士，听我的同学说您想请位钢琴老师，请问您孩子今年多大了？”

　　“孩子？难道这位先生没告诉你吗？是为我自己找的！”他提到孩子，我心顿时像被刀刺般的痛，心情不好，说话的语气也冲了些。

　　“抱歉，是我没说清楚。”年轻琴师立刻向他同学作出了解释。

　　“你自己学？恕我直言，您这般年纪学琴有点晚了，只能作为兴趣，15岁后手就定型了!就僵硬了!想弹琴是很困难的。”

　　“我也没想弹得怎么样，闲暇的时候打发时间而已。”

　　“那您还是另找他人吧，女士！我没时间陪你消遣。”说完他便起身告辞。

　　“你的同学很有个性啊！”

　　“您别介意，他就是这样，有才华，也很自负，更重要的是不缺钱，不像我，得挣钱给自己交学费。”

　　说到交学费，我便想到了自己，我刚来这个城市的时候，过的是和他一样的生活啊！心里不由对他多了几分怜惜，他的身上有我的影子，只是我们选择了不同的道路而已。

　　“你现在还在读书吗？”

　　“是啊，今年大四。再过半年就毕业了。”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露出笑容，那笑容中包含了对现实生活的无奈和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请问您贵姓？”

　　“免贵姓赵，就叫我丽娜好了。”

　　“赵女士，如果你不嫌弃我的琴技，我教你好了。”大概怕我拒绝，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敢拿正眼瞧我。

　　“好啊，我说，你有时间就过来好了。”

　　“我今天晚上就有空，您方便吗？”见我应了他高兴得像个孩子。

　　“我就一个人在家，没人打扰。”他高兴得手足无措。

　　说真的，这个时候我已经有点喜欢上这位年轻的琴师了。

　　“这是我家地址，晚上我等你。”

　　我拎包走出咖啡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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