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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信息   主题: 亲爱的,再哄我一次(完)2318

liangz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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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谋远虑我猫总】



  发表时间: 2008-4-19 12:40:39             


 第八十一节 无尽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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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终于明白了自己昏倒在街头以后所发生的全部事情,就在这个看似平静的夜晚,在这张破旧肮脏的木板床上,天底下最无耻最恶心的事情降临在了我的身上,可我却毫无知觉,依旧还沉睡在自己那个虚幻而又缥缈的梦境里,我还在期待未来美好的生活,还在幻想着把自己纯洁美丽的身体保留到与兜兜结婚的那一天。但我万万没有想到,有一个觊觎了我很久的恶魔会突然从暗中冒出头来,他鲁莽的闯进了我的生命,用狰狞的面孔和罪恶的双手残忍地打破了我的长梦,击碎了我的憧憬。梦醒了,当我睁开眼睛,看见窗外的天空布满阴云,听到飞鸟在城市的上空悲戚的啼鸣,我紧紧环住双腿坐在冰冷的床头,在我的身边,是那个夺走我全部幸福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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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知道自己流下的泪水把旅店厚厚的毛毯全都浸透了。我再也不想和这个恶魔多呆一秒钟,他让我感到恶心,我拽过一条被子死死压在身下,因为我不想看到床单上的那抹会让我崩溃的血迹。然后我钻出被子,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向身上套,我要把自己密不透风的包裹起来,不留一抹缝隙。虽然床头的暖炉仍在努力散发着它全部的热量,可我依然能感觉到一阵铺天盖地的寒风迎J.`H2TmCB#D{=;面吹来,它们冷冷地吹在我脸上,刮进我心里,让我无法抑制的颤抖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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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披上最后一件外套的时候,苗絮醒了,他摸过眼镜架在鼻梁上,抬起头用胜利地眼神看着我,他说,这下我们之间再不会有任何障碍了,真是没想到,我们学校漂亮的校花居然还会是处女!哈哈哈哈,宝贝儿你就放心吧,我肯定会对你负责的,来,我们该做早操了……;他边说边扑了上来,一把将我按倒在床上,双手开始野蛮地撕扯我的衣裤。我拚尽全力想要推开他,甚至在混乱中一把拽掉了他的眼镜,可是……我终究没能抵挡住他有力的膀臂,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过后,我的心也随着身体一起……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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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那个人面兽心的流氓无力地瘫倒在床边的时候,我的泪水已经打湿了床单,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瞬间覆盖了全身。我强忍疼痛爬起身来重新穿好衣服,虽然它们全都被苗絮撕破了,可我不会嫌弃它们,因为我觉得自己和这些伤痕累累的衣裤一样,脏了、破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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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迈下床头,赤裸的双脚恰好踩到一块碎裂的眼镜片上,锋利的玻璃碴深深扎进脚心,鲜血源源不断地从伤口处流淌出来。我把那块沾满献血的碎玻璃轻轻拔出来扔到旁边,却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aD/\U C!。或许在经历了这么多的波折打击以后,我已经完全麻木了。趁苗絮没有注意的空挡,我拎起鞋子便冲出了房门,当苗絮反应过来想要追赶上来时,见到的只有我远去的背影和沾满血迹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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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跌跌撞撞跑出一段路后,我在一个石料堆前摔倒了,坚硬小石头把我的手蹭破了,甚至连小手指上那个最好看的翘指甲也被摔断了。我坐在地上不停的哭,身旁来来往往的人们纷纷用惊讶的眼神盯着我看,但我已经不在乎了。我趴在那个小石堆上想了很多很多,我想直接冲进警察局,把那个衣冠禽兽送进监狱,可是我不能,如果苗絮被警察抓走的话,所有同学都会知道我被他侮辱的事情,我将因此生活在一个充斥着有色眼光和流言蜚语的世界里,那会令我抬不起头来;我想把这件事情告诉兜兜,我想躲在他坚实的臂弯里哭个痛快,我想告诉他我被坏人欺负了,我被流氓抢走了女孩子最……最宝贵的东西!可是我也不能,在兜兜的心里,我一直都是他最纯洁无暇的小公主,我不想破坏自己那么美丽的形象,并且依照兜兜的性格来看,如果让他知道了这件事,他一定会去找苗絮报仇的,我不要看他为我而打架,我不要看他触犯法律,不要看他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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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我想去海边无人的山洞里结束自己的生M5(pEw'~L命,可我依然不能,我还有很疼我爱我的爸爸妈妈,他们含辛茹苦把我抚养成人,我还没有报答过他们的恩情,没有尽到一个女儿的责任,如果我真的就这样走了,他们……他们能够接受这样沉重的打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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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擦干泪水将这个巨大痛苦的默默忍受下来,我知道自己的行为很软弱,也很悲哀,可除了这样,我还能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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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艘色彩艳丽的小帆船,我甜蜜地生活在静谧舒适的避风港里;当我疲倦的时候,有人把我抱进船舱休息;当我寂寞的时候,有人把拍打着风帆陪我聊天,当我开心的时候,身旁会聚集起很多朋友一同分享我的快乐;当我不开心的时候,他们又会围在我身旁安慰我、鼓励我、呵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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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避风港里驶进了一艘名叫兜兜的小军舰,他身披清新的海风飘然而至,稳稳停靠在我的身边,从那天起,我懂得了什么是爱情,我喜欢靠在他坚固的船舷睡觉、喜欢在他碧绿色的甲板上画‘心’,他的每一次拥抱,都能让我温暖、给我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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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有一天,陪伴我的小军舰出海执行任务了,一个道貌岸然的恶魔趁着夜色偷偷来到了我的身旁,它掏出尖刀割断了我的缆绳,一把将我推进了漫无边际~zbQb-MKs|n,Q?kq的茫茫大海。一阵狂风拉起我的风帆向远方驶去,我终于离开了那个静谧舒适的避风港,离开了兜兜的怀抱,我正朝着阴云密布的大海深处,越飘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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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日 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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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我懂事那天起,爸爸妈妈就告诉我说,生活是美好的、世界是和平的、人心是善良的、爱情是神圣的,他们常常教育我要懂礼貌、有爱心、要善待身边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我没有让他们失望,我一直都是同学眼里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是长辈心中善良乖巧的小女孩儿。可是,又有谁能告诉我,现在的萧婷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让她在二十岁这年遭遇如此人生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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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把那天晚上的事情与任何人说,杨凌不知道、丹丹不知道、兜兜更不知道。连续几天我都没有再去上课,我把自己小心的藏在寝室里,我不敢面对老师关切的目光、不敢接受同学们暖暖的关怀、更怕见到那个让我颤栗不已的衣冠禽兽——苗絮。我不知道接下来要怎样去生活,当初那个满脸稚气一心想要靠在别人怀里躲风的萧婷已经死了,死在那个寂静孤单的夜晚,死在恶魔狰狞扭曲的面具下,死在旅店肮脏而又条冰冷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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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朝凌云志,他日展鸿图
作者信息   主题: 亲爱的,再哄我一次(完)2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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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谋远虑我猫总】



  发表时间: 2008-4-19 12:41:22             


 第八十二节 编个故事哄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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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日 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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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为什么,自从那个晚上以后,天空再也没有晴朗过,连绵的细雨整整下了两个星期,就好似我阴霾的心情,全然见不到一线光明。云层深处的神仙姐姐啊,您是在为我而流泪吗?如果您真的是在为我难过,那为什么您还忍心眼睁睁的看着我被那个禽兽……糟蹋,却默不作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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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那天我便收到了兜兜的短信,我知道他今天要来学校看我。自打他从遥远的深山里演习结束回到学校后,一直在不停的给我打电话,发信息,他一定是着急了,他在担心我、惦记我、心疼我,他还站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一声不吭想要帮我挡风挡雨挡刀枪。可我不敢接他电话、不敢回复他的短信、更不敢依偎在他熟悉温暖的怀里对他倾诉我的绝望我的痛苦。这段时间我总是睡不好觉,常常会做一些千奇百怪的梦:有时候在梦里看见微笑的兜兜突然就笑了,有时候看见狰狞的苗絮突然就哭了。每次我从这些梦中惊醒的时候,都会感到心头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痛楚。可我真的是很没用,我只能把脑袋埋在被窝里悄悄的流泪,我只有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哭吧、痛吧、难过吧,让那个温婉娇柔的萧婷随着眼泪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T_? }Awt:上吧。我要变成一个坚强冷傲的女孩儿,我要变成站在自己最爱的男孩儿面前撒谎时,也不会再掉下一滴泪水的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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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在我真正面对兜兜的那一刻,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出来,他用满眼的忧伤和颤抖的声音轻易摧垮了我胸口那道自以为坚固的堡垒。兜兜,你知道么,当你轻声问我那个男孩儿是谁的时候,我多么想用调皮的口气告诉你:他是我的普通同学,是我特地找来哄你的学生会副主席啊!我的胸怀并没有老师教导的那般宽广,那里面只容得下一个糖兜兜,再也不会有一丝罅隙留给其他男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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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我不能,你知道吗,如果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你将会受到更大的伤害。兜兜,让我们彼此只伤心一次,好吗?你把我当成水性杨花见异思迁的坏女孩儿吧,哪怕你打打我、骂骂我能都让我感觉宽慰,好让我走了之后还能回忆起来,感觉我还在你身边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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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有一位高年级的学姐在很多人面前愤怒的对我说,她说萧婷,你凭什么长得漂亮又讨男孩子喜欢!自从你来到学校以后,我男朋友对我的态度大不如从前了,他开始转移目标,开始挖空心思的去讨好你,你抢走了我的男朋友,我恨你!我要在心里永远地诅咒你,你不要得意的太早,我送7^;,YQ ?{你一句话:老天爷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在某方面你得到了什么,一定会在另一方面将它取走。我要亲眼看到你落魄的那一天,我要亲眼看着老天爷取走你全部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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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学姐的毒咒在今天终于变成了现实。也许她说的对,上天是公平的,我不会平白无故的受到它如此眷恋,老天既然已经给了我许多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就一定会让我失去另外一些宝物来安抚旁人心中那杆天平。而这次我失去的,是我保留了二十年的清白、我最爱的男孩儿和我对未来全部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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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高中时曾听过一首法语歌,名字叫做《Ce Train Qui S'en Va》(远去的电车),是法国歌手伊莲的作品。当初我被这首歌所吸引,只因为它欢快而又带有略微忧伤的曲调,而那时的我全然没有注意过,伊莲口中噙满痛苦歌词,竟会让人如此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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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不该来 我本该学着撒谎 仅将你的微笑尘封在记忆中 我本应该放弃希望 就这样和你说再见 看着这趟列车 渐行渐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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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这样很难 但我还是得学着 将自己的感情隐瞒 但对你撒谎又有何好处 看着你离开我是如此的难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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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究没有落下一滴眼泪 你^{&J~`w2%mqBszI_的微笑让我放松下来 我试着寻找 些许的安慰 我想要的是 紧紧依偎在你的怀抱里 以你的温暖 来护卫这过往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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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不该来 我本该学着撒谎 仅将你的微笑尘封在记忆中 但这些想法都是徒劳的 一切都太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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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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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兜兜,对不起,请忘了我吧!去找一个比我更加优秀的女孩儿,让那个女孩儿替萧婷来好好照顾你。从前那个爱哭爱闹爱撒娇的萧婷已经走了,她再也不配躲在你的身后让你替她遮风挡雨了,她再也不配穿上那身洁白无瑕的婚纱让你为她戴上那枚黄灿灿的铜戒指了。你一定要记住她为你唱得最后一首歌,你一定要生活的比她幸福,如果真的可以有来生,萧婷不会喝下奈何桥口的那碗孟婆汤,她要永远的记住你,她要成为你来世最纯洁最美丽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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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让我再哄你一次吧!这是我第一次对你撒谎,也是我的……最后一次了。就让我编个故事来结束我们那么多那么美的回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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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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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一颗豆粒大小的水珠掉在了日记本上,将它早已褶皱不堪的纸张渲染的更加粗糙。在这个瞬间,我也终于明白了这本日记的后半部分为何会如此不堪——因为\h"3D/-T]dP3!yMS它上面浸满了萧婷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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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抬起头,使劲揉了揉眼睛,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对还在默默沉思的杨凌说:“谢谢你让我知道了一切,我要回学校了,这本日记……请让我一起也带走,我想把它当作萧婷留给我最后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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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凌盯住我的眼睛仔细观察,可她却并未察觉到我有半点异样。过了好半天,杨凌终于松下一口气,点点头默许我可以拿走日记本,然后她回头找外套准备和我一同离开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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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在起身离开餐桌的瞬间,悄悄摸走了桌边那把锋利地切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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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时间: 2008-4-19 12:42:01             


第八十三节 打手军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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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西餐厅的大门,我伸手为杨凌拦了一辆车目送她先行离去。当她完全消失在我视线里时,我紧了紧衣领,迈步向她们的学校方向奔去。虽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仍能见到许多夹着书本匆匆而过的学生穿梭于校园的各个角落。我边走边打听,终于找到了男生宿舍,可当真面对那片巨大的寝室楼时我却又茫然了,在浩瀚的学生宿舍中找到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谈何容易。就在我犹豫要不要冲进楼去逐个宿舍搜查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在轻声呼喊我的名字:“糖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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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诧异的转过头去,看见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有点像我那年军训时带过的男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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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官,果真是你!我大老远瞅着就像你,没想到还真是!你怎么来了,是来看我们的吧!”这个基本上被我忘得差不多的学生还是那般热情洋溢,他激动地握住我的手,满脸真挚之情表露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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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是,我来看看你们,顺便在找个人。对了,你知道苗絮住哪儿吗?”我支支吾吾的搪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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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絮啊,好象是在北区第三男生公寓吧,不过刚才我看到他跟几个人出去了,应该是到外面喝酒去了,等下你去门口那家‘顺顺’烧烤店找找看吧,我们同学v$pPP)G = 经常去那里聚会的。来,先上去我们寝室喝杯茶,班里的同学都可想你了。”那个不知名的男生边说边把我往楼上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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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不,我还有点急事,去完了怕来不及,等下我办完事再回来找你们聊天,你先回去吧。”我挣脱开他的胳膊逃离了原地,飞速向学校门口的烧烤店赶去。那个男生还在身后对我高声大喊:“教官,等你办完了事情一定要回来,我和同学们在这儿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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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连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有机会重新回到这个地方与他们叙旧和他们谈心了。我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我要找到苗絮,用那把从餐厅偷出来的切肉刀刨开他的胸膛,挖出里面早已腐烂变质的心脏,看看它到底还隐藏着多少邪恶与肮脏。虽然这是一条通往地狱的不归路,我也许会因此被判入狱、终身监禁甚至死刑,但我已经不在乎了,我要执著的把这条死亡之旅走到尽头。如果不能亲手把将苗絮送回老家,不能为我最爱的女孩儿报仇血恨,即便我再活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我会成为臧克家先生在诗中描述的第一种人: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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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顺顺”烧烤店后,我一眼便发现了苗絮坐在饭店里侧的小桌子上与三个人正在兴高采烈的喝酒划拳。他的样子一点没变,鼻梁上架着q1q~,:-;2Nx0一副金丝眼镜,头发依旧梳理得整整齐齐,看上去文质彬彬,甚至有些弱不禁风。而又有谁能想到,在这幅白皙孬弱的外表背后,会隐藏着如此卑鄙龌龊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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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突然想起了四个字:衣冠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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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子,还认识我吗?”我悄声无息的走到苗絮身边,冷冰冰地抛下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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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苗絮一惊,他猛地抬起了头,赫然看到了站在身旁的我,在这一瞬间,他那原本笑容可掬的脸上表情突然一僵,片刻后眼中掠过一丝惊恐,但马上又恢复了自然。紧接着他重新挤满热情的笑容起身对我说:“这不是当初军训奇才糖教官吗!什么风把你给吹这儿来了,快坐下和兄弟喝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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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了,我怕你在酒里下蒙汗药。”此言一出,现场气氛顿时僵死。与苗絮同桌的三个人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看看苗絮,又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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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絮尴尬的站在原地,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他不安的搓着手说:“教官真会开玩笑,你还不了解我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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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然了解你了,禽兽不如的苗絮嘛!”话音刚落,桌子旁边三个陌生人同时站直身子,六道目光满怀敌意的射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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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絮终于收敛起全部的虚伪笑容,他露出了自己本来面目,看着他那Jw@E%TgN幅冷酷卑鄙的样子,我突然想起了萧婷,我甚至看到了萧婷在这张丑陋邪恶脸孔下挣扎、哭泣的样子,一时间,我全身上下有些难以抑制的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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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絮望着我,不带任何感情地说:“姓糖的,别以为穿身绿皮、当过几天教官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少在老子面前嚣张,告诉你,看得起你叫你声糖教官,你还就真把自己当瓣蒜了?在老子眼里,你连提鞋都不够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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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掏出怀里的尖刀,紧握在手中直对着苗絮:“你给我记住了,下辈子别再投错胎,你不配做人……”话没说完,我突然上前一步,将手中那把闪着寒光的尖刀向苗絮猛刺过去,目标正对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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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刀口即将插入苗絮身体的瞬间,一把凳子从侧面横飞过来,结结实实砸到了我胳膊上,把我手里那柄尖刀也震落在地。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懵了,刚要转过头去想弄清是谁在这个千钧一发的关头出手拯救了苗絮,却见一记飞脚猛踹向我的小腹,将我直挺挺蹬出去五、六米远,重重的摔倒在烧烤店大厅的地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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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时间: 2008-4-19 12:42:38             


 第八十四节 英雄的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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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絮万万没有想到我会掏出刀子直取他要害,一时间不由得傻在了原地,瞳孔放大面色惨白,瘦弱的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趁我被人踢倒的空挡,有只大手一把抓住苗絮的衣领将他拽进桌子里面,被一个魁梧的壮汉严严实实挡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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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顾客一见有人打架,纷纷惊叫着冲出了烧烤店。我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看清了刚刚扔凳子砸刀和抬腿放倒我的两人:正是坐在苗絮对面喝酒的家伙,他们体格魁梧臂膀浑圆,身高全都在一米九以上,其中一人的胳膊上还清晰地纹着条张牙舞爪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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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我最近的那个大个子用轻蔑的眼神瞥着我,他说:“臭小子,你胆子可真不小,进门没说三句话就想动手打人,可你请示过老子我吗?你还不知道这里谁最大吧!告诉你,给我竖起耳朵把老子的话记住喽,这个地盘它姓郑,以后经过得绕着走,不然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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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强忍疼痛直起身子,仇恨地盯着眼前这几个流氓。在此之前,我一直认为凭自己的身手足以打倒任何阻拦我的对手,可刚刚那记力道十足的飞踹却把我蹬醒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其实这个世界上,比我拳头更硬的人还多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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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我和苗絮Px;9`HN:w? Y之间的私人恩怨,与各位无关,请你们走开,以免伤及无辜。”我用尽量平静但却没什么底气地语调冲那两个人壮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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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几个大个子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臭小子,你脑袋是不是让他妈的驴踢了!实话告诉你,苗絮是我弟弟,你要是想动他,得先问问哥儿几个答不答应!我不管你们有什么矛盾,还是给你指条阳关道走,识相的就快点滚出去,要不然今晚休怪哥儿几个把你弄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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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起来真吓人哪,傻大个儿你用不着威胁我,我不吃你这一套,刚才老子也确实被驴踢了一脚,不过不是脑袋,是肚子!”说完我暗吸一口气,攥紧拳头迎面朝为首的大个子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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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过香港武侠片的人都知道,当电影里的英雄被一群不入流的小角色围攻时,总会灵巧的施展拳脚连躲带闪将其一一制服,而那些扮演反面斗士的演员也会很配合的轮番上阵,在看到前面那位同僚中招倒下后,才高声呐喊着扑向早已摆好架势的主人公。可生活不是演电影,它比电影残酷多了,当我的第一拳被大个子架开以后,旁边立刻有一记飞脚蹬在我的腰上——另外的那位壮汉也同时在向我发起了进攻,把我硬是踉踉跄跄踹出了好几米远,还没容我调整好重心,一只坚硬的oWAc|RQ22u )nk拳头又结结实实砸在了我面颊上,把我打得眼冒金星跪倒在地,随后一群皮鞋雨点般落在我身上,让我只剩下招架之功,却毫无还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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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倒在地上拼命用手护住自己的要害部位,并把身体蜷缩成一团,暗暗寻找时机准备趁空档发起反攻,可这群人并没有停手的迹象,反而愈加凶猛的将木棍、椅子以及饭店里可以找到的各种各样硬物砸向我。不过我很庆幸,自己的头部、小腹等重点部位并没有暴露在外,我还有机会在这群人打累骂够想要休息的时候再重新站起来与之搏斗,如果幸运的话,我仍可以在这个晚上完成我的报仇计划,把苗絮送进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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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间,我感到一股钻心的剧痛从自己的腿部传来,那些一直在用力击打我的拳脚也随之嘎然而止。我艰难地伸展开蜷缩着的身体,循着疼痛望去,看到那柄从西餐厅偷来的切肉刀正直挺挺地插在我腿上,苗絮不知什么时候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他正蹲在我身边,一脸冷漠地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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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医院里了。我腿上缠着绷带,身上的每个毛孔都散发着灼热的肿胀,我转过头看到了病床边围了好多人,有马文龙、叶月、杨凌还有学生会的那个副主席,叶月和杨凌的眼睛肿得跟金鱼似的,还在用纸巾不停地擦拭SpSMkcs0Y。见我醒了,叶月立马冲上来趴到我身上哭了。我看着窗前这么些人心里觉得很难受。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对大家说:“我没事,真的没事啦!你们看,这不没少啥零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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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月倒在我身上哭得更凶了:“兜兜,你遇到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呢!你知道吗,那些流氓是这个地区有名的亡命徒,平时常做些打劫勒索的勾当,你怎么会惹上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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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了看床边的学生会副主席,他站在旁边望着我和叶月,显得有些尴尬。我赶忙把叶月从身上推开安慰了几句,又抬头冲杨凌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对不起,我没有遵守和你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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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凌一句话也没说,她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抹着眼泪冲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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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疑惑的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马文龙,刚要开口询问,马文龙倒是先说话了:“是那个大个子女生把你送到医院的,听说你刚进来的时候已经失血过多人事不省了,幸亏她跑的快才把你重新抢救了回来,然后她一直蹲在床边哭个不停,说什么是她对不起你,不该给你看什么日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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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你怎么也在这里?”我打断了马文龙,不想听他继续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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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那个大个子女生,她打电话去学校值班室,教导员得 ![-ul{+?%rghdp到信息后带我一起来的。教导员刚刚离开,临走特地嘱托我照顾你,还让你安心养伤,不要顾忌太多,他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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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几个打伤我的人呢?”我突然想起了苗絮和那群壮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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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他们进了公安局做个笔录就被放出来了,理由是正当防卫,那个烧烤店的老板做了证明,说是你先掏刀子动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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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我靠在床头,冲众人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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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兜兜,你千万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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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我求你们了,都出去吧!”我缓缓闭上眼睛,一行清泪顺着面颊流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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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时间: 2008-4-19 12:43:30             


  第八十五节 春天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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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病床上躺了几乎两个月,两个月以来我整天都在想萧婷,想起她第一次被我交换给王君时小嘴撅起高高的样子,想起她肩披纯白羊绒小坎肩站在高高舞台上唱歌的倩影,想起她在我迷迷糊糊即将进入梦乡时突然发来“姿势不对起来重睡”的短信,想起她紧紧依偎在我怀里望着夜空出神地憧憬未来的表情,想起她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跑到哈尔滨陪我的勇气。我脑子里整天都在闪烁着丫头的笑脸,常常不知不觉地把打针送药的小护士当成萧婷一把搂在怀里然后失声痛哭。马文龙在旁边想安慰我几句,可这个人高马大的壮汉每每开口说不到三句话,就会突然没有了声音,然后冲出病房直奔洗脸池,继而一阵哗啦啦的流水声飘进我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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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期间,叶月、杨凌和张丹丹经常拎着花篮水果以及各种各样营养品出现在我的床头,她们坐在一旁鼓励我要振奋精神面对生活,要昂首挺胸阔步向前走,要好好养病忘记从前所有的不快乐,叶月甚至重新换上了朴素简洁的校服,放下了骄傲蛮横的大小姐架势陪在我身边给我讲故事、给我补习外语、给我喂饭端水,她用无微不至地关怀想要化解我心里的高墙,想要替代萧婷曾经的位置。可是我依然无法忘记丫头,无法忘记3ER.U^eQV"zoS她的一颦一笑,无法忘记她漫溢泪水的眼睛和娇小单薄的身躯。终于有一天我打翻了叶月送到嘴边的水碗,用生硬厌恶的口气冲她发脾气,让她滚出我的病房,要她和那个学生会的副主席重归于好,不要再靠近我的生活半步,我还恶狠狠的对她说,你不是萧婷,没有人可以取代她在我心中的地位,我永远都不会再接受其他的女孩儿,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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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今我还记得叶月当时的神情,她用充满忧伤的目光看了我最后一眼,而后双手掩面头也不回的冲出了病房。整个世界一片寂静,只有抽泣声留在我耳边久久回响,萦绕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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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旁边的床头柜上,摆放着一个精致的玻璃罐,那里面塞满了叶月悉心折叠的小纸鹤,她曾经认真地告诉我说,等到瓶子里面装满了小纸鹤,我的身体就会完全康复,而我们之间的爱情,也将从此生根发芽地茁壮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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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双手捧着那个漂亮的小盒子,泪水止不住的滚落在床单上。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混蛋,一个只会让人伤心难过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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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到夜深人静之际,我就悄悄地溜出病房,摸到院子里的水池边坐下来数星星。因为在我很小的时候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的白胡子老爷爷温柔地对我说,如果有人能把天上的星星XyihI'j!@c6`Hjd数清楚,那么上苍就会满足这个人所提出的任何一个愿望。虽然我不知道这个梦中老人的话是真是假,但我还是想认真的尝试一次,我想把天上的星星一颗颗数清楚,我只想实现一个简单而又美好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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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大腿上那道深深的刀口还没有痊愈,稍不留神就会惹得鲜血透体而出,我只得借了副拐杖协助行走,我的主治医生和护士都不许我下床,他们声色俱厉的警告说,如果我再这样不听劝告的满地乱跑,总有一天腿部那个伤口会因为感染而导致肌肉大面积坏死甚至截肢,会因此落下终身残疾。可是我不在乎,我依然固执的跑到院子里望着满天星斗扳手指,我期望用自己那颗虔诚的真心感动上苍,让它睁开眼睛把萧婷送回我的身边。人活着就是要有期盼、有企望、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只要活着,未来就充满着无限你所无法预知的可能,会有机会实现自己的梦。所以,生活充满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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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遗憾的是,我一直也没有数清无尽的苍穹下到底闪烁着多少颗星星,我常常数着数着眼睛就被泪水模糊了,继而满天星斗幻化成萧婷美丽的容颜,它们调皮的对我眨眼、冲我微笑。马文龙总是躲在离我不远的角落里默默叹气,虽然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能感觉他的哀伤,还有他身上好闻的尼古丁味道,这z3h%4*GOs(,C[N=让我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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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有一天,我突然发现马文龙也不再陪伴我一同坐在夜空下发呆了,他在夜幕降临后将我搀扶到院子里的板凳上坐好,然后独自匆匆消失在医院的大门外。也许他是回学校准备毕业论文了吧,我淡淡的想,这样也好,男子汉应该以事业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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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个雾蒙蒙的清晨,我刚刚从院子里踱回病床躺下,就看到马文龙带着满身血迹从外面跑进房间。我吃惊的望着他,刚要开口说话,马文龙却很不在乎的挥了挥手打住我,告诉我说是因为刚刚从墙上不小心掉下来摔坏了鼻子,没什么可惊讶的,紧接着就端起脸盆跑到水房洗衣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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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中午,我正坐在食堂吃饭,忽然听到旁边有人在悄声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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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听说没,昨天半夜郑颜被人用刀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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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郑颜!是那个夜总会老板吧,听说他在黑道上混得挺明白,居然还有人敢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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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可能得罪什么人了吧,据说当时他正在和一个兄弟在饭店吃饭,突然有人冲到近前,冲他两条大腿扎完两刀就跑了,我估计不是黑道上的人,要不早捅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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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他报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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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郑颜自己屁股还没擦干净,哪儿还敢出来骂街!不过L%r m\m8XV~我听说他给手下放话儿了,谁抓住捅伤他那小子就赏谁辆尼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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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啧,估计那小子落他手里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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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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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猛地愣住了,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们所说的郑颜,正是那晚在烧烤店把我放倒的流氓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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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那两个人离开,我才拄起拐杖直奔病房。推开房门,马文龙正坐在我床头看着报纸,见我进屋,他赶忙跑过来搀住我说:“这么快就吃完了!等会儿我也下楼吃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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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动不动的站着,紧紧盯住马文龙的眼睛问道:“文龙,你告诉我句实话,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衣服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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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文龙先是一怔,过了半晌才支支吾吾的搪塞说:“不是告诉你了吗,从墙上掉下来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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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听说了吗?就在你跳墙回来的那个晚上,郑颜被人用刀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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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时间: 2008-4-19 12:44:03             


 第八十六节 花开花又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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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也是刚知道,他罪有应得。”马文龙低着头,并未表现出丝毫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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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你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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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你别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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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为什么这家伙中刀的部位都会和我一模一样,全都被人用刀扎在大腿根部?”我冰冷地口气让马文龙浑身上下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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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兜兜,我……”马文龙艰难的蠕动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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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我突然觉得有些难过,于是伸出手拍了拍马文龙的肩膀,冲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会把它们铭记在心的。只是……我不想把别人牵扯进我自己的恩怨,你这样做会让我觉得自己很失败,你能理解我的这种感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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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文龙抬起头,他凝神地望着我,用一种纯净而伤感的目光,格外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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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轻声地告诉我:“兜兜,既然你已猜到是我,那我也不用再隐瞒了。是的,郑颜是我捅的,但当初我要对付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那个苗絮。可就在上个星期丹丹来医院看你的时候,我竟意外的从她口中得知,苗絮已经退学离开了学校,根本没人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所以,我也只能找到郑颜,让他为自己的行为aO({4y(AtvTNK付出应有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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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突然愣了,如同被一记闷棍击中了脑门,一浪高过一浪的眩晕接踵而至,我紧紧的扶住墙头不让自己瘫倒下去。因为刚刚马文龙说,那个衣冠禽兽苗絮消失了,这意味着我再也没有机会去为萧婷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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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等我从这个令人窒息的事实面前清醒过来,马文龙又丢过来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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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上个月的学员体检结果公布了,我通过了空军飞行学院的身体素质考核,被长春飞行基地选去进行为期两年的培训,是明天中午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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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抬起头来,看到马文龙眼睛里全是泪水,我没说什么,装做没看见。我望着外面,听到窗口的风铃颤动着发出了脆亮的声响。三月的春风吹进了病房,它们刮在我的脸上,拂进我的衣领,让我感受到了冬天般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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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文龙走后,我觉得自己可以放心依靠的最后堵高墙也被人推倒、铲平、碾碎了。我一直认为马文龙是这个世界上最有血性最讲义气的一个人,他用乐观宽容的心态来面对这个生活,所以我喜欢他,喜欢一直站在他的后面看他挥动着双手将困难挫折一一化解。也许在旁人眼里,我们是群一无所事的坏小子,但在我看来,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我星光闪闪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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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ku5u0(`R?6R|!U得曾经看过一本小说,那里面的内容很浪漫也很煽情,它讲述了一对身患绝症的青年男女自立自强,最后终于双双战胜疾病冲破世俗甜蜜生活在一起的感人故事,这本娇柔做作的小说一度深深感动着我,它让我对所有的爱情都充满了希望充满了憧憬。我以为生活就是这样,坏人终究要被绳之以法,善良的人肯定都会有美好幸福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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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现实往往没有那么多团圆美满的结局,生活总是会把正反角色的命运弄得天翻地覆,它让作恶多端的坏人逍遥法外,让善良温柔的主角受尽伤害,各奔天涯。比如说苗絮、比如说萧婷、比如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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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五天后,我走出了医院,带着一具看似完整的躯壳和一颗冰冷破碎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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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年七月,我肩扛崭新的中尉牌走出了陆军学院的大门。按照学校的就业计划,我被分到了北方边陲的一个偏远哨所,带领几十个战士守护着共和国长长的边防线。江的另一面,是俄罗斯广阔而又贫瘠的土地,我常常在哨塔里举着望远镜对着对岸高鼻梁蓝眼睛的外国人发呆。看着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宁静生活,我只有一个人在漫天黄叶中暗自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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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哨所里的战士都很纯朴,他们毕恭毕敬地对我敬礼、喊我排长、听我训话,喜欢围坐在我身边,N {DIJXkR 673?让我给他们讲些在军校发生的故事。面对这群可爱的年轻人,我不禁想起了当年那个身挎背包走在陆军学院林荫道上的自己。当时我那挂满稚气的紧张笑容,与他们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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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已经离开了陆军学院,但我依然还在使用着那个外地漫游来的手机号。这个奇怪习惯令战士们疑惑不解,总会有人好心的告诉我说:糖排长,换个本地的手机号吧。您现在用的这个号码是要收取漫游费的,太不划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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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并没有接受他们善意朴实的劝告,依旧支付着高额的电话费来维持那个普普通通的外地号码。不仅由于那张手机卡上保留着很多熟悉亲切的名字,更因为我还在期待,期待着有一天“诺基亚8088”会用颤抖嘹亮的声音告诉我:“勇气”来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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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也明白,“勇气”的电话号码早已欠费停机很久了,它不会再像从前那样频繁的回复我任何消息了。可我不在乎,我总觉得萧婷仍然保留着那张作废的手机卡,我相信总有一天萧婷会看到我的信息。只要有期待,生活就充满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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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恢复了当年躲在被窝里给“勇气”发短信的习惯,每天至少一条,从不间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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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头,今天过的开心吗!我早上去微机室上网查询了一下,法国近期会有大}Zzx )0Y~lEQ"幅度降温,你要注意好自己身体噢。我们这里太阳很足,就是飞虫太多,每天晚上都要拿着拍子打完虫子才可以睡觉,是不是很好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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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头,上午我带战士们去室外练习步枪射击了,望着靶场那片绿油油的草地,我突然又想起了你。我依然记得和你在靶场里聊天的画面,那是我第一次品尝到爱情甜蜜的滋味,你还记得我们那段青涩美好的时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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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头,你知道吗,马文龙被保送去空军飞行学院培训了!他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说,下个月他就可以驾驶战斗机进行试飞训练了。这个傻瓜还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会把战斗机开到法国去接你呢,你说他会不会被人当作神经病绑起来揍一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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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头,我很想你,我现在特别地听话,再也不去喝酒打架了,业余时间我都用在学习法语上。因为政策规定现役军人不许出国,所以我想考去解放军外国语学院读研究生进修法语,这样我就有机会在硕士毕业以后去申请做驻外武官,就可以去法国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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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头,回来吧。你知道吗,无论发生过什么事,在我的心里,你永远是我最纯洁美丽的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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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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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开花又谢,春去春又来,一年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3qq5Ih.^+fR/,我也在漫长的等待中渐渐成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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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时间: 2008-4-19 12:44:37             


第八十七节 身在曹营心在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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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中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就像小时候的我从未想过自己能混进军校、军校时的我从未想过自己能收获一份纯真无瑕的爱情、热恋中的我从未想过有天自己还要回到一无所有的起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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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打从军校毕业后,我在官道仕途上发展得一帆风顺,还曾在入驻哨所半年时带领战士抓获了一伙企图偷渡过江的犯罪分子,荣立三等功一次。上至团长下至新兵都很喜欢我,有一次政治部的牟主任在我们哨所用餐完毕后,喷着满口酒气醉眼惺忪的对我说:小糖啊,干的真不错,学历挺高人也实在,团长政委一直都很关注你,上个月党委班子研究了,准备明年调你去司令部任作训参谋,你得继续努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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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并不想在这个偏远的边陲小镇扎根发展,虽然这里有我前程似锦的事业和恬静舒适的生活,但在我心中始终把持着一个坚定的信念:离开这里,去解放军外语学院进修法语。我的幸福在遥远的法国,我要去找我最爱的女孩儿萧婷,她是我牵挂我的希望,她也是我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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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更加刻苦的开始读书学习,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带领战士训练巡逻,其余的时间全都被我用在了看书背题上。面对满篇令人头疼的政治、语文和外语,h w!4^0j]&+z我常常感到头晕恶心,曾数次产生了深深的厌倦情绪。但我也清楚的明白,如果不能把这些枯燥无味的文字记忆在脑袋里,那么我永远都无法走出哨所走出深山,无法再飞到海的另一面去寻找那个令我魂牵梦绕的女孩儿。中国有句古话叫做“苦尽甘来”,为了能够实现自己心中的梦想,再大的困难再大的痛苦我都愿意去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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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书本发呆的日子久了,我竟然逐渐适应了这种浸泡在书本里的生活。我突然觉得教科书上的东西其实并不复杂,只要稍加思考,那里面所有看似深奥的题目都会迎刃而解。在这短短一年的时间里,我已将从前落下的功课基本补齐了,偶尔在休息时翻开大学时代参加过补考的教材,我总会莫名其妙地对自己当初的愚昧无知而暗自好笑。如果时光可以倒流进那混沌浪荡的大学时代,我想我已有足够的信心对王君说:兄弟,坐到我身边来吧,我可以保证你的成绩优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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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年春天,我怀揣十二的把握和信念叩响了团长办公室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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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团长一看到是我,不禁喜上眉梢,他挥手示意我坐到他面前的会客椅上,笑容满面地对我说:“小糖啊,干什么来了,你那个哨所带得不错嘛!我正打算向上级给你申请个先进个人标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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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首ysB673?+=e(&M5长关心,荣誉还是留给需要它的同志吧,我只想去参加解放军外国语学院的研究生入学考试。”我掏出一张早已填好的《军队干部入学考试申请表》双手递到团长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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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团长一愣,“你要参加研究生考试?小糖,不是我阻碍你发展,但你要知道,在我们团里的人才不多,像你这样科班出身的本科生在这儿已经算得上是顶级学历了,为什么你还要弄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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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告首长,我想丰富一下自己的内涵,以便更好的为国防军队建设作贡献。”我编了句瞎话,说完自己都感觉有点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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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团长一阵大笑:“不用不用,你的内涵已经够丰富了,告诉你句实话吧,团党委前天已经在会上研究决定,下个月把你调来机关司令部工作!这可是人人羡慕的好差事呦,你要是真考上研究生了,那十有八九要被分去外交部做驻外武官了,到时候万一在弄到个穷国,能不能吃饱饭都是回事了!哈哈哈哈……”这位身扛上校肩牌自以为幽默的调侃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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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长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不想在这个地方呆一辈子,我期望自己能去法国做驻外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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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团长浑身上下猛然一颤,他用鹰一般锐利的眼睛死死盯住我,'d,wrF*\D.Pi?让我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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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防团真的就那么让你不堪忍受吗?”团长的口气不再像刚才那般柔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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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长你误会了,我深深的喜欢这里的一切,可我却不能留在这里,因为我的女朋友还在法国,我要去那里找她,如果没有了她,我的生活将会失去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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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屁,你少在这儿唬我!糖兜兜,现在全团的干部战士都知道你没有女朋友,别以为整天拿个破手机发短信装样子就能瞒过大家了,我最看不起你这种一门心思想出往国外跑的人,你还真以为外国的屁都是香的吧!”团长一生气,竟然脏话都蹦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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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长,我真的有个女朋友,她因为……因为和我有些误会去了法国,我要去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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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说了,我不同意,你回去吧!”团长转过身去不再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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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长,那么……我要求转业离开部队。”我咬了咬牙,做出一个连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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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时间: 2008-4-19 12:45:14             


  第八十八节 飘零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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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团长惊诧的愣在那里,他回头看着我,我看到他眼睛里全是失落。也许他是彻底对我失望了,他一定认为我已是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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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许久,团长又恢复了他在别人面前的冷静。他望着我,不带任何感情地说:“纪律规定,毕业未满年限的现役军官禁止转业。糖兜兜同志,你可以回去了,国家能培养出你们这样的高学历人才不容易,希望你能珍惜自己来之不易的机会和前景光明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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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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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说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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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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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在哨所高高的瞭望塔上,将那纸《军队干部入学考试申请表》折成一只小小的纸飞机,然后朝着太阳落山的方向平抛了出去,我看着它越飞越底,越飞越远,终于消失在了黝黑苍茫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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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三百六十五个日夜过去了,我依然矗立在哨所里等待萧婷的归来。可我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等来的竟是一个令人近乎崩溃的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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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雾蒙蒙的下午,我带战士巡逻完毕刚刚回到哨所,突然听到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响个不停,拿起来一看,是马文龙的号码。我心里不禁好生奇怪,这家伙为了节省电话费,每次想6Ji/_,g1~,%\4O]S起我的时候都要去公用电话亭给我打长途,今天怎么这么慷慨,居然用手机直接拨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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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几分困惑我接通了电话,刚要与其开几句玩笑,不料对方竟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你好,请问你认识马文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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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由得怔住了:“认……认识,他是我哥们,请问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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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的口气依然冰冷:“我是兰山公安局干警,你这个哥们出了点问题,麻烦你来我们这儿看一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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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事情,马文龙怎么了,他要不要紧?”我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我的全身肌肉顿时绷紧,就连说话声音都显得十分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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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你来了再说吧!”说完对方“啪嗒”一声挂断了电话,没再给我任何有价值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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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急忙把身上的枪弹卸下交给武器管理员保管好,又打电话到团部请了几天假,而后跳上哨所的吉普车急匆匆向火车站赶去。一路上我心乱如麻,不停思索着马文龙到底会出什么样的问题,居然惊动了警察亲自打电话给我:是他在飞行基地惹祸了?不应该啊,自打王君离开以后,马文龙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再也没有过重大违纪事件发生,况且飞行基地的管理严格是出了名的,他即便犯了错误也要移交军事法庭处理,怎么QUl'w@f7Fu o23/会有地方公安从中插手!难道他遭遇了车祸之类的意外?这也不太可能,倘若是交通事故,那打电话给我的也应该是交警或者纠察,没道理是管理社会治安的干警;那会不会是他出入灯红酒绿场所被执法部门抓到现形呢?这也不大现实,记得半个月前他还曾打电话,满心幸福的告诉我说“八一”他要和张丹丹结婚,现在早已变成安分守己的模范丈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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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越想心里越乱,越想脑子里越紧张,一不留神把吉普车陷进了路边的深沟里。我顾不得去附近找人帮忙拖车,一路小跑赶到了车站登上了通往长春的列车。那个晚上我整整一宿没睡,望着车窗外漆黑苍茫的夜色,我的心里无比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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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火车刚刚进站,我便跳下站台坐车朝电话里所说的那个警察局赶去,到了局子里却找不到马文龙和打电话给我的那个干警,询问了一大圈后才有人告诉我说,那个打电话给我的谢干警已经整整在医院呆了一天了,现在要去那里才能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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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大了:他们在医院!马文龙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会突然住进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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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急急忙忙赶去他们所在的医院时,一眼便看到了守候在门口的张丹丹和几个身着空军制服的领导,所有的人都眉头紧锁低头不语,b$(18#`(sL现场的气氛冰冷而严峻,可我怎么找也找不到我最熟悉的那个身影——马文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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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时候,张丹丹抬头看到了我,她“哇”的一声哭喊着向我扑了过来,一头便扎在了我的肩上,还没容我伸手扶住她劝慰几句话的时候,突然感到肩膀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我扭头一看,张丹丹正死死的咬住我的肩膀,眼神里竟饱含着冰冷与憎恨,此刻旁边的几位空军领导看到了这一幕,他们急忙跑了过来,七手八脚地将张丹丹从我身上拉开,可张丹丹却不肯罢休,在被人拽出医院的时候她还在歇斯底里的冲我大吼:“姓糖的,都是你的那个萧婷,是她害死了马文龙,是她毁掉了我们的幸福,我不会原谅她的,我要她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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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彻彻底底的傻了,张丹丹消失在我眼前好半天后,我才重新又有了些许知觉,就在我想起要冲过去拦住她问个究竟的时候,一位空军上校阻止了我。他小声告诉我:“你先别靠近她,丹丹这孩子因为马文龙的事情受到了很大的刺激,让她先冷静冷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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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怔怔的看着那位高个子上校,嗫嚅着问道:“马文龙……他怎么了,是一个警察让我来的,他出什么事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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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校叹了口气,他一言不发的领我走到了一间病房&X@*Le;:ys53前,隔着玻璃窗,我终于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马文龙,他一动不动的躺着,像睡着了一样安静,而且在他身上,还盖着一张白色的被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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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校轻轻地说:“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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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朝凌云志,他日展鸿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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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谋远虑我猫总】



  发表时间: 2008-4-19 12:45:58             


 第八十九节 干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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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瞬间,我突然眼前一黑,双腿软软的瘫倒在了地上。那名上校赶忙把我扶住,并招手示意旁边几个战士过来将我送出医院。我一把推开上校,挣脱了几个想要搀住我的战士,冲着他们拼尽全力大吼:“马文龙到底怎么了,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们是怎么照顾他的,你们知不知道他是我最好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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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校坐在医院走廊的大理石地面上没有动,他是被我刚刚用力推倒的,可他并没有对我发怒,而是把头埋进双腿,两个肩膀还不停抽搐着,我知道他那是在流泪,也许在他的心中,也涌动着和我一样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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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许久,上校终于把头抬了起来,他喃喃的对我说:“对不起,是我们没有照顾好马文龙,如果不是我带他到饭店吃饭,他就不会和人家打架,也不会被人用刀捅中了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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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怎么会突然和别人打架,怎么会被人用刀捅……死,你骗我,马文龙不是这种鲁莽好斗的人,他也不会被别人欺负……”我再一次无法抑制地冲着那位鬓角花白的上校拼命地咆哮,全然不顾医院走廊里来来往往医生们投来的厌恶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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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校依然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几个战士想要上前将他搀扶起来,被他一把推开了。^A;,YR @| 他盯着走廊墙上的玻璃窗,用平静而深邃的声音对我说:“在隔壁那间病房里,就是让文龙躺在这里的罪魁,你去看看他们吧,不过听张丹丹说,你们似乎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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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疯了似的站起来冲进马文龙隔壁的那个房间,看到里面安静的摆放着三张病床,每张病床上面都盖着一张的被单,我知道那三张被单的下面安静的躺着三个人,三个和马文龙一样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的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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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颤抖着走到那三张病床的近前,颤抖着掀开了第一张床单,下面躺着一个我并不认识的中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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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转身掀开了第二张床单,依然是一张令人憎恶的陌生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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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掀开第三张床单刹那,我突然明白了所有的一切。我明白了马文龙为什么会在瞬间变成一个持刀行凶的斗士,也明白了张丹丹为什么要哭喊着对我说:姓糖的,都是你那个萧婷,是她害死了马文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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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覆盖在第三张床单下的那个人,是苗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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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马文龙下葬的那一天,去了好多好多的人,有我认识的,也有我不认识的。但张丹丹一直没有出现,自从马文龙死后,张丹丹精神失常了。她总是在家里面拿着马文龙的小相册看,有时候看见一张马文龙穿军装扛枪打靶的照片突然就笑了,有J~2%mBt${I时候看见他赤裸上身趴在地上坐俯卧撑的照片突然就哭了。她摸着照片里马文龙壮硕的肌肉流着眼泪对我说:“兜兜,你看文龙没有衣服穿了,他多冷啊,你帮我照顾好他,让他把衣服披上吧,冬天要来了,光着身子容易感冒!”我强作笑颜抚摸着张丹丹的头发,轻轻地告诉她:“放心吧,我会替你照顾好文龙的,但现在是夏天了,我不能给他穿太多呀,那样会悟出痱子的!”张丹丹似信非信的“哦”了一声,可是马上又拽着我的袖子说:“不对,你骗我,现在是冬天,现在一定是冬天,要不然我怎么会披着棉被还能感觉到彻头彻尾的冰冷呢!”我心中一阵剧痛,没敢再说下去,可张丹丹依然还在那里低声呓语,她抱起一只毛绒玩具熊告诉我说:“你看,这是文龙买给我的大熊宝宝,他说前段时间工作忙,不能常常回来陪我,他不在的时候就让我搂着大熊宝宝睡觉,就当是他陪在我的身边;文龙还说再有两个月他就要休假了,我们要在八一建军节那天结婚,他都和我计划好了,在我们度蜜月的时候要去你的边防哨所一起坐汽艇、看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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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也忍不住了,起身冲进洗手间把水龙头开到最大,让“哗哗”的流水声掩盖住我无法压抑的呜咽声,我忽然间觉得自己生命里所有可以留恋的东西都逝去了,a\iD3E/.U^eP3!y就像水管里奔流而下的自来水一样,流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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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马文龙的家乡足足呆了两个月,当我打电话回边防团请假的时候,团长早已知道了马文龙的事情,他什么都没说,当下批准了我的续假要求,还温和慈爱的劝慰了我一番,他还告诉我,团里已经批准我参加解放军外国语考试的事情,让我归队以后直接去当地研究生培训班报到,不用再去哨所巡逻了。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我的心里猛地跳了一下,而后又立刻恢复了平静,我淡淡地告诉团长说:我再也不想去外国语学院进修了,我的根在边防团,我哪儿都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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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马文龙的家乡的前一天,我买了许多肉罐头和白酒去了马文龙的墓地,墓碑上马文龙的相片看上去很年轻很英俊,目光炯炯有神、脸上还挂着一个好看的酒窝。我一边看着他的照片一边喝酒一边把肉罐头和其余的几瓶白酒往土里埋,不知不觉我就喝醉了,恍惚间我看到照片上的马文龙笑了,我觉得他还在我身边为我遮风挡雨,在我前面披荆斩棘开辟出一条宽阔的道路,我总觉得那个在我临铺住了两年的马文龙没有走,他就躲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他还在向我挥手,冲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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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文龙的死给张丹丹带来近乎毁灭性的打击,她彻底崩溃了,整天都SLWyFgH'i!b5`蓬头垢面的坐在屋子里抱着那只玩具熊发呆。每当有生人靠近她时,她就会歇斯底里地冲人家大喊大骂,喊累了骂够了她就紧紧蜷缩在床脚上,捧着马文龙的照片进入梦乡。我领她走遍了省里的各大医院,可是一无所获,那些号称妙手回春华陀在世的专家教授们在了解了张丹丹的病情后,无一例外的走过来拍拍我肩膀对我说:“很遗憾,我们这里没有治疗这种病的特效药,她需要静养……”走出最后一家医院的大门后,我终于绝望了,我决定不再相信那些所谓的妙手神医,我要用自己的双手给张丹丹构建一个恬静安逸的生活,让她重新恢复健康,重新变回那个笑声爽朗的快乐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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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返回哨所的时候,我带走了四样东西:张丹丹、那只玩具大熊宝宝、马文龙的相册,还有……马文龙留在张丹丹肚子里已经五个月大的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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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历了马文龙意外离去,张丹丹精神失常的打击后,我的那些所谓理想和追求也在一夜之间土崩瓦解,望着马文龙微笑的照片和整日坐在床头发呆的张丹丹,我在心里不停告诉自己:忘记过去,照顾好张丹丹,把她肚里马家唯一的血脉抚养成人,只有这样,才对得起代替我复仇而离开世界的马文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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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这个荒凉偏远的边V3$QI7s`W防团唤醒了我年少时的懵懂无知,它代替了那些不切实际的理想让我无比清醒地接受了残酷而又真实的生活。我每天带领战士们巡逻归来后,都要跑到张丹丹的身边来陪护她,每天的时间被各种各样的事情充斥着,但是我很满足,至少这样可以让我感觉到自己存在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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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圣诞夜里,伴随着“哇”的一声啼哭,张丹丹生下了一个足有六斤重的胖小子。这个孩子的到来给张丹丹的病情带来了些许好转,也给我本就忙碌的生活平添了许多麻烦,那段时间恰逢军区工作组来边防团检查工作,有位好心的首长看到我的情况,二话没说把我调去了军区机关工作,并且还替张丹丹在机关楼旁边租了一栋民房,让她安心在那里养病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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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平静,它永不停歇的向前奔跑着,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喜怒悲欢而稍作停歇。有人说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可是它虽然可以冲淡所有似曾相识的面孔和刻骨铭心的记忆,我却始终不能忘记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每当看到通信营里那个少白头的战士我就会想起王君,看到张丹丹抱着大熊宝宝酣然入睡的时候我就会想起马文龙,看到马文龙的小儿子捧着牛奶瓶贪婪吮吸的时候我会就想起北京的那个酒店,想起萧婷,想起她身披纯白羊绒小坎肩站在BvXo*ej:kx sAWXT`学校大礼堂上为我演唱《勇气》的倩影,在我心头挥之不去的尽是萧婷的笑脸,她的一颦一笑无时无刻不在叩击着我那伤痕累累的心房。我曾下狠心郑重地告诉自己说:糖兜兜,你要替马文龙照顾张丹丹母子一辈子,你不能那样自私只考虑自己的幸福,萧婷不会再回来了,你要接受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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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人生总会有改变,世界每天都在发生新的奇迹。我万万没有想到,就在我心中那团希望之火即将熄灭的时候,萧婷居然真的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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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军区的政治部主任突然接到通知要赶去北京参加一个会议,那天刚好赶上周日,他在机关楼转了几圈都没找到一个司机,即将绝望之时竟意外发现了正加班赶文件的我,出于时间紧迫的缘故,他命令我这个非专业司机开车送他去飞场。我本想和他解释一下自己的驾照是伪造的,而且还曾有过把吉普车翻进山沟的光荣史,但转念又一想,省城宽阔的马路上应该不会再有一米以上的深沟,更何况领导交待的事情不好拒绝,只好硬着头皮充当了一次马路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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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战战兢兢地把车开到机场门口时,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政治部主任很气愤地丢下一句脏话后便头也不回的冲进了候机大厅。我见大势已去,也就不再慌张,爬出车门+'%MV\H+q开始站在机场门口擦汗。这时恰好有一班刚刚着落的旅客走出大门,大概是初到中国的缘故,他们对这个古老城市里的所有事物都感到新鲜好奇,这群老外边走边紧盯着我的绿军装看,嘴里还不住的嘀咕着什么。我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正打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隐约感觉不远处有一束毫不掩饰的目光正直直地盯向我,我不由得心生好奇,便迎上目光回看过去,就在看到她相貌的刹那,我猛然间愣住了,那个长发飘飘的白衣女孩儿,居然像极了萧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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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时间: 2008-4-19 12:46:27             


  第九十节 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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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萧婷和我已多年未见,但她的一颦一笑还常常会浮现在我的梦中,眼前的这个女孩儿从额头到嘴唇都与萧婷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她戴着副足以遮住大半张脸蛋的墨镜,那么我几乎可以百分之百肯定自己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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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婷!”我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如果她没有理我,我想我会走上前去替她摘下墨镜,即便最后当真是因为认错了人而被误认为流氓,我也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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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我的话音刚落,女孩儿便伸手摘下了墨镜,我看到一双再熟悉不过的黑漆漆的大眼睛,还有那眼眸里闪闪涌动的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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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头……真的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这一切都是真的吗……”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只见萧婷扔掉墨镜丢开旅行箱,冲过来一下扑进我怀里,继而双臂紧紧搂住了我的脖颈,一阵熟悉的温热在我怀里蔓延开来,我突然感觉到胸膛里那块冰冷僵硬的小东西竟开始慢慢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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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头,我真的不是在做梦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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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兜兜……别这样,我是你的宝贝儿,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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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头,抱紧我,答应我,别再丢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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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兜兜,我不走了,我们再也不要u(nyh HH !@5=i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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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头,je t'aime的意思是……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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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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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返回分区的途中,我们那辆小奥迪以五迈的速度在马路中央缓缓蠕动着,因为我那只笨拙粗糙的右手此刻没工夫挂挡,它正紧紧和萧婷的小手扣在一起不忍分开。萧婷依然是那般的乖巧动人,她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凝神的望着我,眸子里飘来的温柔让我如沐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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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兜兜,对不起,是我……我太自私,没有充分考虑到你和那些关心我的朋友的感受。自从到了法国以后,我再也没敢和这些好朋友联系,因此也不知道后来发生的这些事情。幸好上个月在里昂街头遇到了去那儿旅游的杨凌,我这才了解了自己走后所发生的一切,包括日记被你看到,你被那个流氓捅伤,还有你后来住了好久的医院……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为你们大家惹了那么多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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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贝儿,别这么说,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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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就是我!你不许和我争,就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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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那好吧,你是小坏蛋,一个让我魂牵梦绕足足等了四年才盼回来的小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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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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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jv$z2 %3*Fp(别哭啊,我是逗你呢,要是再哭可真就变成肿眼睛小金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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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兜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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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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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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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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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望着萧婷犹如雪莲花般美丽无瑕的面容,心中溢满了甜蜜,这是一种久违的幸福,它让我重新焕发了无尽的激情与追求。我想,这样多好啊,上天终于把那个整整丢失了四年的小天使还给我了,它终于被我的一片痴心感动了,它终于又让我看到希望的曙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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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还没容我仔细品味一下自己历经磨难的爱情果实,刚刚还晴朗湛蓝的天空中乌云翻滚而来,在广袤无垠的大地上投下一片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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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萧婷突然想起了她的那些朋友,她转过头来问我:“马文龙和张丹丹现在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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