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生存狂]-客过深圳(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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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客过深圳(七)2121

liangz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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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谋远虑我猫总】

发表时间： 2008-3-26 14:45:37 　

六十一周峰出事

我正思索着这件事情，没有答案时，突然一个人闯了进来，我定睛一看，是小申。

我很奇怪，因为我和小申之间没有什么工作是直接相关的，所以从不见小申来找我。而且我和他并不熟，从周峰走后我们之间没有私人交情，只是见面打个招呼而已。

小申进来并没有坐下，就对我说：“出事了，你知道吗？周峰出事了？”

我马上站了起来，和他面对面，惊讶地问到：“出什么事？”

小申说：“昨天晚上，周峰和王总在小川家里遇上了。”

我马上张大了嘴巴，瞪视着他：“你看到的？”

“我听小川说的。”我马上想明白了，因为上次林小川家被搜，小申被带走了。等再回来后，小申就住回到公司宿舍去了。

“他还说什么？”

“昨天下班后，我正在小饭店里吃快餐，就接到了小川的电话。小川让我去他那边，帮忙搬家。”

“我一听，吓了一跳，赶紧答应着就过去了，结果看到周峰和他女朋友也在那里。小川正气呼呼地收拾东西呢，见我来了，就说：‘这里住不得了，我马上就搬。’周峰在旁边说：‘你往哪里搬，我不住这就行了。’小川说：‘你要敢不住我这，以后就别和我做朋友了。你那个房子不是还没退吗？我就搬过去好了，以后的房租我付。’周峰说：‘算了，算了，你也别逞能了，那可不行。’小川说：‘我告诉你，我早就不想住这里了，什么我都替他扛着，他还来跟我吼。不就是住了他租的房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不住了呢。’”

“谁啊，谁租的房子啊？”我都听糊涂了，趁他喘口气的功夫，赶紧问了一句。

“就是王总啊，小川住的房子是王总给租的。”我一思索，就想明白了，当初一定是王总让林小川搬出宿舍的，不是因为林小川有女朋友了，而是为了有地方做假硬盘。而林小川说的话也是针对这件事的。

小申又接着说：“周峰说：‘你别太冲动了，不要因为我和你表哥把关系弄僵了。你以后还得在你表哥公司里做事呢，不然你还能留在深圳吗？还不得回老家去。’小川把手里的东西一扔，气呼呼地坐在那里不吭声了。我这才来得及问周峰怎么回事，周峰说，他打算把办公楼里租的办公间和他自己的住处都退掉，把货搬到小川这里来，他也在小川这里住一段日子。谁想到今天才刚搬过来一批货，刚好王总来找小川，就遇上了。王总让小川别收留他，小川说王总乱怀疑人，发生那事根本与周峰无关，哥俩一言不和，就吵起来了。王总生气就走了，还警告小川说，小川住的房子算是公司租的，不能随便住进外人来。”

“那后来呢？”我追问到。

“后来周峰和小川商量说，办公间是马上要退掉的，所以货还是先放在小川那里，因为小川有车，以后也方便拉走。他就不过来住了，另找地方。我又帮他俩把周峰的货都搬完了，就回宿舍了。”

“那你有没有问周峰以后住哪？”

“没问，我自己住宿舍也帮不上忙。而且周峰好像一时也没什么着落。”

我坐回到椅子上，傻傻地出神，有那么两分钟，才想起来小申还没走呢。就说：“谢谢你告诉我，让我想想看怎么能帮得到他。”

小申就告辞出去了。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周峰，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真的是意想不到。给周峰和方玲送行聚餐仿佛还是眼前的事情呢，可转眼林小川说的话就全应验了。而周峰又和王总闹到如此地步，周峰连在林小川那里住都不可能了。我的住处，又如何敢让周峰住进来，到不是我信不过周峰，也不是我怕名声受损，单就方玲那里，我也解释不了啊；而且万一什么时候吴昊来了，我也一样没法解释。

我又想到，周峰既然已经把办公间都退掉了，那么说公司就算没宣布倒闭，生意也是做不下去了，心中不由得为他心痛起来。我真想马上打电话过去问问，又忍住了，我既然没什么办法可以帮助他，只是打电话有什么用，只能增加方玲的猜忌，给周峰反添烦恼。

同时我也明白了王总为什么大早上就把我叫过去问话，他一定是从林小川那里受到了刺激，想着我们私下里都是帮周峰的，气不过，才特别警告我一下。

我思绪不定地闷闷过了两天，到最后实在憋不住了，决定还是问问林小川到底事情是怎么解决的。

林小川一见到我去找他，马上就猜到我是为周峰的事而来，直接和我说：“周峰的事，你不必担心了。我老婆的哥哥也在深圳打工，我让他住到那边去了。”

我知道林小川虽然和他女朋友一起住很久了，但还没结婚，听他这么说，不禁抿嘴笑了。

看来周峰有住的地方了，林小川的心情还不错，乐呵呵地说：“就是那边条件差点，都是工人。两个卧室，原来五个人住一栋房子，一个卧室两个，客厅一个，周峰去了，就挤在客厅里。你可别过去看他，那些人不注意形象，见不得你这个样子的年轻漂亮的姑娘。现在方玲都不去找周峰了，得周峰出去找她。”

我听了，马上能想出周峰住的环境有多么差，想到他现在受到这样的委屈，心里真是难过。不过好在问题得到了解决，希望这只是权且之计，不会长久如此。

今朝凌云志，他日展鸿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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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ngz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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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谋远虑我猫总】

发表时间： 2008-3-26 14:47:10 　

六十二我的辞职

这事发生后，我上班一直都提不起精神来。我虽然一直担心着周峰的情况怎么样了，但是也无所做为。就算我打电话过去问候，又能怎样？从小申和林小川嘴里，我已经都知道了周峰现在有多惨了，但有方玲在他身边，我真的是一点忙都不能帮。

同时，我想到王总对周峰那么绝情，心里非常的不舒服，给公司做事情也越发觉得难受。终于，我想到了辞职，并且希望能在辞职前再劝劝王总，让他别再去打击周峰，也应该收手了。就算他不听，反正我也决定走了，不怕他生气。

于是，刚入二月份的一天，我写好了辞职信，就去找王总了。

我刚进老总办公室时，王总正在后来的壁柜里找文件，转身看到我来，虽然我的脸色一定不好，但他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就走回来坐下看我有什么事情汇报。

我虽然已经定了决心，但还是鼓了鼓劲，才说到：“王总，我想，我不能再为公司服务了，我想辞职。”说着，我把辞职信递了过去。

王总非常吃惊，他拿过去看了看。我写的非常简单，只有一行写了一句辞职原因，是为了解决与男朋友两地分居问题，别的什么也没说。

王总沉思了一下，说：“你男朋友毕业了？找到工作了？”

当然没有，还有一年半呢，所以我只好撒谎说：“他比我高一届，到七月份就硕士毕业了，但是已经决定和上海他实习的那家货运公司签合同了，所以我也想去上海工作。”

“那不是还没有完全定下来。等你男朋友到了那边参加工作了，你再决定走也不迟嘛。现在离毕业生就业的时间还早，你可以先试着在上海那边找工作，等有了眉目了，再来向公司辞职。”

我无话反驳，只好话赶话地乱编：“我已经在上海的人才交流网上递了资料，有两家公司对我都很有兴趣。我已经接到了面试的邀请，找工作应该不成问题，往下我可能总要去上海，就会耽搁这边的工作，还不如现在辞职了，公司也好尽快找人来补我的位置。”

王总一时没说话，我又补充到：“我打算不等我男朋友开始上班了再走，我想先到上海去。反正他已经铁了心去上海，我早晚也要过去。晚走不如早走，希望王总能成全我。”

王总低着头又看了一下我的辞职信，说：“这么说，你已经决定好了？”

我说：“是，我想公司这边没问题的话，我这个月底就退掉房租，去上海了。上海我有个亲戚，可以先住他那里。”

王总说：“好吧，既然你一定要走，我也不挽留了，公司要招人进来接手你现在的工作，你就做完这个月吧。到时就算你离开深圳了，工资和其他要结算给你的钱也会打到你的银行卡里。

我忙说：“谢谢王总。”

这时王总的脸色还算平和，于是我鼓足了勇气，说：“王总，我还有一件事想和您谈谈。”

“你说吧。”

“周峰的事，”我刚提到周峰的名字，王总的脸色就变得不好看了。“我听到了一些，知道您对他很有成见。但是据我了解，他真的不是什么坏人，绝对没做过对不起您的事情。他现在已经很惨了，王总您就放过他吧。”

“什么叫我放过他，我也没做什么。”王总慢慢地说到。

“皇上一句话，下面跑断腿。”我说，“王总，您的社会地位和影响力都是非常大的，我们这些小职员们有什么能耐，您一句话能起的作用，比我们做工作做半年的都好使。”

王总听到这句奉承话，多少舒服了点。他说：“菁菁，你不要去管周峰的事，管好你自己要行了。他那是自做自受，他现在和咱们公司没什么关系了，我也懒得理会他的事，以后不要提他了。”

王总这么说，我就没话可说了，只好最后补了一句：“王总，我其实好久都没和周峰联系了，就是下面的职员议论的很厉害，我才知道周峰的公司已经开不下去了。我听大家的意思，好像都很害怕王总似的，所以就想和您说一声。”

这话果然引起了王总的注意，他问：“都谁说了？说什么了？”

我马上说到：“谁说的我就不讲了，我只是反映一下大家的意见，不能随便打小报告的。大家就是说，离职了的员工还会遭到公司的报复，想起来就觉得害怕。以后大家都有可能要走的那一天，到时该怎么办啊。”

王总的脸色铁青，我知道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些了，就说：“王总，我还有工作要做，先出去了。”

王总也没挽留，我就走了出去。

事后其实我并不知道这番话有没有起到作用，王总也没再和我谈过相关的话题。我和王总之间在我离职之前再也没有提过周峰的名字。

我二月份一结束就离开了公司，王总虽然一直说要招人进来顶我的位置，却没做什么招人的实际工作，只是暗示过几次，让我不要急着走，过段时间再说。但我的主意已定，都没有接他的话，到要走的那天，也就是二月份的最后一个工作日，我列好了手头工作的清单，打印出两份，一份交给卢静，并把工作交待给各处的文职人员，另外一份交给王总过目。

王总终于死了心，没再做任何挽留，只是对我说：“菁菁，以后自己要小心，做什么事都要先保护自己。到了上海别忘了和公司联系。有什么需要公司帮忙的，就找卢静好了，我会让她尽力帮你。”

我道了感谢，就出来了，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我拿出方玲的那份假协议书，和一堆已经整理好的废文件一个个地放入碎纸机里碎掉，然后倒入垃圾桶。我看着那堆白花花已经分不清的碎纸片，心里想：“周峰，方玲，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们了，这件事以后就死无对证了。我也不再去想你们的事，大家就此别过，不用再联系了。”

然后，我出门和市场部的员工们道别，小李和我说了许多暖心的告别话，卢静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简单地说：“要走了。”她的嘴角是一丝凝固的笑，眼睛里折射出的神情很复杂。也许她觉得我傻，没什么必走的原因就这么白白地牺牲掉自己的利益；也许她羡慕我，至少我可以按自己的意愿做事。那一刻我真的猜不出她的心意，也只是简单地对她说：“我走了，你自己保重。”而说这句话的同时，我也是真心地希望她能自己多保重自己。

我走出了公司，一时间我觉得自己身心都是自由的了，但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就想回到住处好好地睡上一觉，一切都过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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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谋远虑我猫总】

发表时间： 2008-3-26 14:47:22 　

六十三失业休整

在深圳工作的劳动强度是非常高的，再加上我心事沉重，这一放松下来，我觉得自己整整睡了二个星期。睡醒的时候，饿了就在下面春春饭店吃点东西，然后继续窝在住处，看书学电脑，累了就往床上一躺接着睡。

其间有两个周末出去上培训班，上课就是认真听讲，下课时闷闷地呆坐。本来有两个男青年到是很喜欢和我讨论问题的，因为我是新手，他俩之前都是有一定的电脑设计经验的，只是到这里再贴下金，多学点，所以我也乐得向他俩讨教。可这两次我却冷冷地连个正眼都没有，估计都被我吓到，不敢来找我搭讪了。到了傍晚时上完课了我也不逛街，就坐巴士回来，照样在春春饭店里吃饭，然后回住处睡觉。

一直到一天早上，我要刷牙洗脸，发现牙膏挤起来很费劲，洗面奶也空了，照着镜子看见自己一张苍白的小脸，没有任何表情，把自己吓了一跳，才意识到该出去走走透透气了，至少应该去超市买点日用品来用才行。

我胡乱地用水洗了把脸，使劲漱了漱口，梳了一下头发，到衣厨里找了一套休闲装穿上出门去超市了。

在明亮热闹的超市里，满架琳琅满目的货物，轻松愉快的背景音乐，和周围喧哗忙乱的人群，终于把我拉回到了现实的生活中。我突然发现自己很想买东西，不一会我的购物车里就全是货物了，有吃的，有用的，还有一些我平时看都不看的小饰品，和两件款式好久都不曾买过的便宜的休闲上衣。

付了款到了超市门口要还车时，才想起来我一个人根本就拎不回去啊。这个超市离我的住处并不远，以往我都是走着路来回的，但是每次买不多的东西，从来没觉得什么。这次突然变成了购物狂，忘了还得带回去的事。

我很费力气地分两趟两手超负荷地把所有的东西搬到离门口最近的一张长椅上，坐在那里直喘气。等平静下来了，我想了想，无计可施，就是叫出租车来，到了住处，我也拿不上楼去。于是我开始吃东西，把小食品，水果，面包什么的一样样吃掉，也是我长期的吃快餐都把自己吃的清肠寡肚了，在那里吃吃停停的边看街上的风景，竟然把能吃的东西都吃掉了，看看再也没什么可吃的了，就站起来把垃圾倒掉，准备走人。

这一站起来，才发现自己太饱了，都走不动路了。而旁边有几个闲人看着我低声说笑着，想来定是在嘲笑我的吃相。我也满不在乎，是啊，走在这深圳的大街上我谁都不认识。看，没有吴昊在身边，我连找个朋友帮忙拎东西都找不到，除非象以前那样还可以找周峰帮忙，可现在……我突然想起周峰这个名字，把自己也吓了一跳，都说了再也不去想他了，怎么转眼又想到了。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摆脱了困境没有？和方玲两个人都在做什么呢？还是结束了自己的公司，又去找新工作了？我这一想起来，注定无头无尾的，所以使劲地摇摇头，把周峰从脑袋里摇掉。

我走到最近的一个小报摊那里，买了一份《深圳特区报》和《深圳晚报》，准备带回到住处看看，也该想想往下该怎么办了。

这一阶段，和吴昊通电话，说我辞职的事，吴昊一直都埋怨我太冲动了，不该辞掉工作，就算做的不如意，也应该先找好了新工作，再辞职。

我无法说出对于发生在周峰身上的事我的全部感受，所以也就说服不了吴昊接受我必须辞职的理由。我俩一直都在电话里争吵不休，使得我本来就疲惫不堪的精神更加萎靡。

我说我太累了，想休息到六月中，电脑设计培训班的课程全结束时，直接去找技术工作来做。如果现在去找新工作，还是得做文职，而且隔不了多久又不做了，没什么意思。

吴昊却说到六月份我上完了培训班之后，也不知道相关的工作好不好找，会花费多长时间，最后能不能真的找到。现在就这样闲呆下去，一直等着不是什么好事。

他说的虽然有理，但我却很有惰性，不想出去找工作，所以在电话里就和他谈不拢。我自己精神不好，又思念恋人，就提出说反正现在我辞职了，大把的时间无事可做，就先去学校住几天，看看他，两个人再顺便商量一下往下怎么做比较好，到了周末我再回来上课。

听了这个提议，我本来以为吴昊会很高兴，没想到吴昊却非常为难地说，他至上次从深圳离开去上海，到这个元旦才回学校，太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做，实在太忙了，而且随时都有可能再去上海，行踪不能确定；我也需要认真学习电脑，这次学习对于我会很重要，关键时刻不能松懈，而且还应该出去找工作呢。这一松懈下来不就成了无业游民了？

我听了虽然有些委屈，但以吴昊刻苦奋斗的劲头，我是拗不过他了；再则我向来都听他的话，也顺从惯了，所以只好同意。自己又想了想，最后决定，还是试着找份新工作先做做吧。

我回到住处，研究了一下《深圳特区报》，悲哀地看着那些招聘的职位，适合我的只能是应聘文员和秘书，别的什么也做不了，一时间就泄了气，又想躺回床上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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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谋远虑我猫总】

发表时间： 2008-3-26 14:48:35 　

六十四期货公司

我正打算把报纸丢到一边，突然看到一家公司的信息很引人注意。

这是一家期货公司，招聘文员和业务员若干名，可以直接去公司面试，列的应聘要求很低。我虽然见多了这么招业务员的，但是招文员若干名的还没见过。虽然秀娟在我刚来深圳时就说过，做期货是高风险的职业，不要去碰，而我自己也多多少少听说过期货这一行业，一直都认为很刺激，很神秘。不过，在期货公司做文员总没风险吧。何况我现在正苦闷着呢，也无心踏踏实实地找工作，去了解一下期货是怎么回事，也没什么不好。

于是，我想好了，第二天就去这家期货公司看看。

我进了期货公司的那一瞬间，就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不同的世界。交给了前台秘书我的应聘资料，秘书就告诉我往里走，会有人接待。我绕过她办公的那张大圆台，直接面对的是一个宽敞的大厅。每两排并在一起的深棕色长桌，背靠背放着许多电脑，桌子两侧满是红色的硬塑料椅子，每台电脑前都有坐着认真操作的人，也有在旁边站着交头接耳议论的人，还不时会和坐着的人探讨一下。大厅里虽然无一人大声喧哗，但是耳朵里却充满了各种声音，热闹异常。

人在这种情形下，心情是很容易被鼓动起来的。我觉得心情激荡，走到最近的一堆人后面，去看看大家在做什么。我抻着脖子，目光穿过前面两个穿西装的男子肩部之间的缝隙，看到了电脑屏幕。屏幕上面右侧有一个大窗口，左侧两个小窗口，下面还有一条滚动条，和两个横向窄窄的长窗口。大窗口里是一种证券交易的日走势图，两个小窗口是周、月K线图，滚动条里是实时行情，两个长窗口里的信息一时我还看不明白。我马上意识到我所在的地方，就是一个充满了实时金钱交易的证券交易厅了。

我正企图从那个大走势图上多了解一点什么，前面的两个男子已经意识到了我的存在，转过身来。其中一个问：“你是新来的？”

我脸红了，想着自己对于这个行业完全是门外汉，就有些怯怯地说：“我，我是来应聘文员的。”

那个人伸出手来说：“你好，我姓唐，是这里的客户经理。一会儿我会负责给新应聘人员做培训，来，大家认识一下。”

我忙也伸出手去，说：“我叫阮菁菁，请多关照。”

这是一个非常帅气的男子，年龄应该在三十岁偏上，相貌堂堂，身材高大，笑容很有亲和力，一看就有种平易近人的感觉，与我想像中的精明锐利的证券交易人有很大差别。他说负责培训工作，我心里踏实多了。

上午盘一停，就看到有一个干练的着西装打领带的男子快速地布置好白屏幕和投影仪，连上一台电脑，把停盘时的日走势图投在白屏幕上，给大家进行大盘分析和要闻点评。这个人讲的非常生动幽默，热情澎湃，我当时虽然还进入不了状况，听不太明白，但也被他所感染，越发觉得做期货真是一件非常时尚，让人激动的事情。

接着唐经理招集了当天去的新应聘人员到一个房间里去做培训，没想到竟然有二十来个人。唐经理先大体介绍了一下期货的概念，然后就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些培训资料，我接到手一看，上面都是大盘走势图。唐经理接着说：“这是上个月的绿豆期货的每日走势图。虽然期货、股票都是高风险，难预测的，但其变化并不是一点规律没有，还是可以用一些技巧和方法去分析它们的走势。一旦掌握了，再去炒买炒卖，赢面就会据大。不知大家有没有兴趣去学呢？”

听了这番话，对于我来说，不管会不会在这个公司里做下去，当然有兴趣知道怎么去分析这些图表，才有可能在证券市场上赚到钱。不用说，我这么想，别人也这么想，所以大家一至表示希望得到讲解。

于是唐经理就又发给大家每人一张纸，上面有一个图表，让大家对照刚才发的一沓日走势图的第一张图，说：“这是这张走势图的蜡烛图，让我们来具体分析一下，看这第一个底部，是一个黑十字星，第二个底部，是一个黑十字星，第三个底部，是什么呢？还是一个黑十字星。这说明什么呢？说明每次大盘探底时都是有明确标志的。”

我仔细一看，还真的是这样。

“再看每个走势的顶部，第一个顶部是一个丁字形蜡烛，上面的线没有一点点头露出来，这叫做上吊线，是一个非常准确的到顶标志；第二个顶部先是一个上下线很短的实体白蜡烛，接着一个实体黑蜡烛再抬高了一些，然后直线下掉，这第二个就是分析走势图时，反转形态中有名的‘乌云盖顶’了……”

等他讲完了这张图，我已经彻底迷进去了。那天就讲了这一张图就结束了，唐经理说每天上午盘结束后他都会给大家讲一节免费培训课，每天要讲解的蜡烛图当天会发，希望大家能来听讲。不管别人怎么想，不管这个公司会不会选我做文员，我是决定了只要他不收费，我就还会来听的。

就这样，我一直去这个期货公司，也不问应聘的事，就是进去了听课，每天在大交易厅里跟着操盘手看盘，听别人如何分析期货走势，并留心观察公司里的各种人和事物，才逐渐适应了这里的运行节奏和规律，并对期货公司的情况有了一个整体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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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 2008-3-26 14:49:10 　

六十五难以入市

在深入了解了之后，我不得不说期货公司当时在中国处于一种尴尬的待发展境地。同是证券市场，相对于热火朝天，全民皆知的股市来说，期货市场是乎太默默无闻了。除了真正涉足证券行业的内行人，老百姓很少有来炒期货的，就算机缘巧合，一步走入了这个圈子，因为期货象股票一样有着相同的高风险的坏名声，初见皮毛的人对于不熟悉，不了解的期货很容易就禁足不前了。

期货公司在这种情况下，要想把自己推广到大众面前，就太难了。所以期货公司不惜采用一定的欺骗手段，把不知情的人先请进门来，花费人力做义务培训，做最大努力来争取客户。我可以说就是这样被骗进来的。

我在报纸上看到的期货公司招聘文员和业务员若干名，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这些空职位。凡是来应聘的，公司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让其参与期货交易。我自入了公司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跟我提起过做文员的事情，随着和唐经理的逐渐熟悉，随着公司的循循诱导，我终于明白了公司想要的就是能投资的客户，或者如果招进来的这个人能找来客户的话，自己做操盘手，公司也是非常欢迎的。可我，显然不具备找来收资期货市场的客户的条件，如果自己不投资的话，根本就等于白来这里，最后只能走人离开了。

在我明白了这些之后，也许我应该觉得愤怒和无奈。然而我没有，我很快就宽容地理解了期货公司这种欺骗是不得已而为之。何况是否要做投资，完全在于个人的选择，公司并没有任何强迫行为发生。而对于不做投资的人，做为潜在客户，只要愿意来，公司也欢迎。所以我既然无所事事，又想着即便不投资，也可以多学点证券市场知识，就一直在那里混着。每天市场开盘来，下午停盘走，我还觉得很充实，和上班的感觉一样呢。

唐经理是负责拉拢新人的，本来我在上完了一遍培训课后，他就不再负责带我了。但我虽然没离去，却也不做投资，就没有其他人来理睬我。有一天，唐经理见我在大厅里晃荡着很无聊的样子，走过来说：“菁菁，你现在没事可做，我这边组织新人做培训，也需要个人帮手，如果你愿意，就跟着我做事好了，只是没有额外的薪水。”

我当然高兴了，就说：“好啊，好啊，不知我能帮你做什么？”

唐经理说：“就是帮我每天在厅里看着有什么新面孔，问问是不是新应聘的人员，在上午收盘时通知他们来参加培训课，再发发培训资料这些事。”

我马上表示这些都没问题，唐经理很高兴，所以我之后就总跟着他了。而他在看盘时如果身边没别的人，除了和我闲聊外，就给我讲解证券知识及其交易技巧，使得我额外学到了很多东西。

其实我的内心里还是想做投资的，我跟着唐经理重复参加着培训课，把那些蜡烛图分析摸的一清二楚，再加上细心观摩操盘手们的实际操作，经常听到唐经理的讲解，渐渐地对分析大盘走势有了信心。而且不知为什么，我有一种直觉，觉得自己去做，一定会赚到钱的。只是独自一人，本来自己也不是那种思维锐利，好战斗勇之人，公司里其他人又不知根底，看上去都不可靠，无处寻得可以信任的帮助和鼓励，没有胆量入市罢了。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就到三月底了，我和唐经理已经很熟了，闲着无事，每天聊的话题也宽了起来。唐经理很健谈，天南海北，国事家常，小道趣闻，什么都喜欢聊，而且说话很随便，既和他的外表不符，也与我平时见惯了的重事业的男人大不相同。

很快我就知道了他的妻子在深圳某一报社当教育版的编辑，薪金和福利都非常好，有一个漂亮的小女儿在上幼儿园。他以前是做行政管理的，但他爱热闹，不喜欢每天坐在办公室里处理杂事，自从有一次被朋友拉到期货公司来，就喜欢上了这一行业。只可惜现在只有两三个客户，而且近期都没有流动资金来炒期货，所以他就闲下来，被公司抓差培训新人，当然也补了些薪金给他，虽然很少。

我就问他：“那你现在没多少钱赚，你妻子难到不生气吗？”

“她才不想管我呢，只要我外面没女人就行了。”

我笑起来，说：“你很让人不信任吗？”

“那到没有，不过我不是那种一心想着做事业的男人，生活就很闲散，经常接触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当然也包括许多女人。我妻子从认识我就知道会这样了，她追我追到快结婚时就说了，不赚钱可以，多交朋友也可以，但要真和别的女人发生点什么的话，就杀了我。”

说完，他自己也笑起来。

有一天下午盘都结束了，他说女儿去参加一个小朋友的生日会了，他得等着去接女儿回家，想直接从公司走，还没到时间。我也不想早早离开，就和唐经理聊起八卦新闻来，说起某个女明星最近被登出了一张无妆照，很难看的样子，和荧幕上的形象差的太远了。他竟然说，他见过许多明星真人：“嗯，刘德华，我觉得他非常的帅，现实中一张脸也精致的挑不出缺陷来，就是人矮了点，比我差大半个头呢。张柏芝，真人脸太小，皮肤也没有荧幕上看的那么好，嗓音太粗，说话象个男人似的，很难想像是从那么漂亮的嘴巴里发出来的声音。还有……”

他的话勾起了我无限的兴趣，我惊讶地问到：“你在哪里见到的？”

他说：“我喜欢做群众演员啊，现在很多剧组和我有联系呢，我偶尔就会去玩一下。

我说：“真的吗？你再去，带我去一次好不好？”

唐经理说：“好啊，不过拍摄场地很混乱，你到时可不能乱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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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 2008-3-26 14:49:48 　

六十六片场印记

结果有一天，唐经理真的告诉我，一个电视剧组那天需要一个年青女孩做群众演员，一时找不到人，问我愿不愿去。我闲着无事，又太好奇，马上说：“愿意，愿意。”

于是培训课一结束，都没有听当日大盘讲解，他就带着我出去了。

那场戏是在一片小树林边拍摄的。

我到了之后，发现片场果然象唐经理说的很混乱。这里一撮人忙着这事，那里一撮人忙着那事，摄像机，打光的设备有很多，而且都要经常移动，好在前两天刚下过骤雨，那天气温不高，还有些凉风，让人感觉很舒服。那片树林边的地面很干净，只是草有点湿而已。唐经理解释说就是因为这场雨的缘故，原来选的拍摄地点过于泥泞，所以临时改了地方，原来同意做这个群众演员的女孩离这边太远了，不愿意过来，他们才到处联系再另找人的。

我要参加的这场拍摄是剧里第三号女演员和第二号男演员之间的一场戏。这是一个古装戏，主要情节是男演员要背着女演员从树林里跑出来，上了一个小坡之后，在一辆等好的古代人力车旁边，男演员把女演员放在地上，然后向女演员抱拳拜别，女演员就登上车走了。我要演的就是在车旁站着的一个丫环，在女演员登车的时候和男演员一起扶女演员一把。

我一去，因为有人认识唐经理，又要赶时间，所以没来得及登记，就被带去化妆了。因为只需要一个背影，所以我的化妆非常简单，就是戴一个假发套，再穿上丫环的服装就可以了，甚至那个假发套戴在头上时前面的头发都没窝的太整齐。然后我就在车旁按工作人员要求的站位等着，我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在扶女演员时，手千万别碰着男演员就行了。

说实话，那个假发套和那身古装衣服让人很不舒服，我站在那里，真希望拍摄快点结束。按说这个场景男演员和女演员都只有一句很短的辞别台词，应该很好拍摄的，虽知竟然也拍了几遍才通过。

先说男演员背女演员的姿势不对，使得女演员的身姿全趴在男演员身上，显得不婀娜，象个树熊；又说女演员的表情笑意太重，不够紧张，但没有笑意也不行，那样上镜不好看；后来竟然说男演员背着女演员穿过树林跑上坡来，脸上应该很多汗才对，所以往男演员脸上拿喷水壶喷了许多水上去，还抹成象流下来的汗状，真是折腾啊。其实那个男演员背着个大活人来回跑了几趟，早就出汗了，只是没有象水一样流下来罢了。

等总算折腾到了车边登上车时，我的腿都快站麻了，拍完这段后，女演员被抬走了，那个男演员戏就演完了，我看他第一件事就是坐在一个小板凳上休息喝水，有工作人员小心地把他脸上的汗，喔不是，是水，擦去，又不能坏了他的妆，可能还有别的镜头要拍，心里不禁感叹，当演员还真是不容易啊。不过话说回来，那些剧组里的工作人员就更辛苦了，尤其是这户外作业，跑前跑后的，经常和他人离的很远说话，几乎都是在喊叫。这现实中的片场，一点也不象只看荧幕上的电视剧那样精彩。

等我去退衣服时，管理人员问我：“你刚才表演的很好，以后还愿意来当群众演员吗？”

我心里想就是个背影，伸手扶一下人，这也能说表演的很好？但当时还做着以后可能遇上刘德华或者黎明的美梦，就说愿意，然后在群众演员登记表上填写了自己的个人基本信息和手机号码，领到了二十五元现金。

我办完了事情之后，四下里找唐经理，看到他在和一个男人站在一边讲话，就走了过去。

唐经理笑着问走过来的我：“觉得怎么样，当群众演员有意思吗？”

“没有我想的有趣。”我说。

他就和那个男人一起大笑起来。唐经理说：“介绍一下，这位是制片人之一，陈总。这位是我公司的员工，阮菁菁。”

陈总笑着看着我，没有说话，只是略点了下头。这是一个四十来岁，中等身材，看上去很普通的男人，没什么特别的会让人马上记住。我也觉得萍水相逢的人，不必说什么，点头示意了一下，就对唐经理说：“我先回去了，你忙吧。”

唐经理看来还有事和陈总说，在认真确定了我能找到回去的公共汽车之后，就和我告别了。

那天回到住处后，觉得很累，胡乱在下面春春饭店里吃了点东西，就回了房间，一头倒在床上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被一阵手机的铃声吵醒了，我赶紧起来从包里掏出手机一看，已经是晚上六点钟了，来电显示上的号码是深圳的一个陌生电话，我想了想，还是接起来：“喂，你好，哪位？”

“我是陈总，还记得吗？”

我脑袋里快速搜索着，陈总，谁啊？喔，对了，是在片场和唐经理谈话的那个人。

“啊，陈总，记得，记得。您找我有事吗？”

“阿唐说，你现在没做什么工作，当初去他公司是应聘文员的，他还说你性格很好，做事麻利，我这里有一个秘书的空缺，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我一听，当然有兴趣了，总比我闲着无所事事强，何况本来吴昊就是想让我找个固定工作来做的。深圳的工作一向难找，现在有天上掉下来的差事，我还不赶紧答应了？当然我也知道，根本不了解对方是什么样的人，还是得谨慎的好：“陈总，如果我想去你那里工作，那需要怎么做呢？”

“你明天早上八点钟，带一份简历来我公司应聘，地址是……”我认真记下来，之后说了谢谢，陈总也没有多说，就挂了电话。我认真审查这个地址，知道是正规的办公写字楼，所以心里稳当多了，想着不管怎样，先投一份简历过去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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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 2008-3-26 14:50:16 　

六十七文化公司

第二天早上，我穿戴整齐，化了点淡妆，就去陈总的公司面试了。

按那个地址找过去，迎面是一张金底红字横匾，上面写着某某文化发展有限公司。我想着既然唐经理说陈总是一个制片人，那么一定是这个公司了。果然走到近前时，看到门牌号是对的。

进去之后和前台秘书说明来意，递上简历，就被安排在招待室里坐下了。我正看着墙上几幅字画发呆呢，很快又被叫到了总经理办公室。走进去一看，陈总就坐在大圆形办公桌后面等着我。这间办公室很宽敞，两侧有沙发，中间有茶几，只有靠门一侧离陈总的办公桌最远，也是正对面的墙边才有几张木制靠椅。一个年轻女孩坐在那里，我也就在她旁边的木椅上坐下了，远远地看着陈总，到觉得这个距离很舒服。

陈总见我进来了，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翻着手边的一叠文件，说：“公司的情况我大致都已经讲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我知道这是对那个女孩说的，就望向她。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眉目如画，就是显得有点紧张。这种紧张我经常在应聘者脸上见到，不由得怜惜起她来。她说：“没什么问题了，只是不知道如果公司同意录用我，什么时间会给通知？”

陈总说：“一周之内吧。”

那个女孩就告辞走了，我看着她，想着她也许会和我打个招呼，但是她就当我不存在似的，连头都没扭一下，直直地走了出去。

我正视着陈总，看到他从旁边拿过另一份文件，据我的经验，这应该是我的简历了。他看了一会，抬头看着我，却问了我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你看刚才那个女孩怎么样？”

我愣了一下，心里想我头一次见到她，一点都不了解，如何说评价？看她的年龄和不老练的样子，应该也是来应聘文员秘书之类的职业吧，可能正是我要应聘的职位的竞争对手。我向来不愿背后说他人的不是，何况这工作对于我本来就是天上掉下来的，我也没想到一定要争取到手，就说：“我觉得很好啊，应该是个不错的女孩。”

陈总抬着眉毛，看了我几秒钟，笑了说：“是吗？我对她的印象并不好。”我看着他，不知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然后他又问了我一些关于简历上的问题，我一一做了回答。然后他又抬着眉毛，看了我一会，突然说到：“你戴的是金项链吗？”

我下意识地抓住了胸前的项链，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瞪着他，没有回答。这确实是一条金项链，是我自己买的唯一一件真手饰，当时的金价并不高，我也就花了七百多元吧。

陈总笑着说：“我是想提醒你，平时不要戴贵重的首饰，现在深圳很乱。你这样戴着，很容易在大街上被坏人抢去，而且你的脖子还会被拉伤。”

我听了，马上说：“谢谢陈总。”虽然以前我没想到这一层，现在他告诉我，自然感激，但心里想他这么跟一个不熟悉的女孩说，未免太随便了些。

陈总说：“看你的资料，想来你的文笔很好啊，有没有发表过什么作品？”

我心里想，不愧是文化圈里的人，都以为作品那么好发表的？于是老老实实地说：“没有发表过，以前自己写过一些诗和文章，但好久没写过了。”

他说：“哦，那么你认为自己做会议速记如何？”

我说：“应该可以胜任吧。”其实我心里只有一半的把握。

他说：“我和几位老总现在正着手成立一个新电视剧组，所以需要有一个秘书做会议记录和处理剧组随时产生的文件资料，平时的工作需要跟着我一起参加各种会议和应酬场合，随时可能加班，薪金你不必担心，一定比一般的秘书工作只多不少，不知你愿不愿意接受这个工作任务？”

我想了一下，觉得现在自己一个人生活，加班当然没什么问题，如果不能适应的话，随时可以不干。再者，能在电视剧组里工作，对于年轻人来说，当然是一个很大的诱惑，于是说：“我周六、周日的白天在上电脑培训课，不能加班，别的时间都可以。”

陈总很高兴地说：“好啊，周末本来也不会有什么会议，年青人喜欢学习是好事。这个工作会比较辛苦，但很有激情，你有可能会和一些影视明星一起工作，看看他们的现实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既然你同意，一会儿自己去财务部核对薪金，领取文具，今天就回去准备一下，明天正式开始上班吧，不必穿太正规的工作装，反正也不用你坐在办公室里。”

我出了陈总的公司之后，想着自己竟然有机会参加一个电视剧组的工作，心情非常激动。当时时间还早，我就赶到期货公司，告诉了唐经理这件事情。

唐经理听了，显出很吃惊的神情，沉思了一会儿，说：“我和陈总并不是太熟，我和他交往，无非是想发展他和他那个圈子里的人成为我的客户。但我知道他是一个正规公司的老总，你在那里任职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演艺圈很复杂，你一个年轻女孩，独自一个人在深圳，一定要小心了。”

接着，他掏出一张名片，说：“有事你给我打电话或者手机，我也可能会帮得上你。”

我忙接过来，道了感谢。这一天，我仍然在期货公司里看盘，帮唐经理做事，到下午停盘时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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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ngz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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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 2008-3-26 14:50:51 　

六十八电视剧组

第二天我去上班，一时间不知自己应该坐在哪个办公间里工作，就去总经理办公室，想着问问陈总。陈总正在打电话，见我进去，示意我坐下。他又说了一会儿话，收了线，对我说到：“菁菁，有一个会议，是有关新剧组的事情，你和我一起走吧。”说着，站起来收拾桌上的东西。就这样，我这刚进了公司，马上又跟着他走了出来。

陈总快速领我到了公司的停车场，自己坐进了驾驶位，因为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当然就坐在副驾驶位上。

陈总上车后，先把手机的耳机戴好，然后开始开车。一路上，他的电话非常多，一直在讨论着事情，很多我都听不大明白，只是从只言片语里揣摩出与拉商家赞助有关。只有一小会，他是没打电话的，就问了我一个问题：“菁菁，你会开车吗？”

我心想，我的生活怎么会是那个档次上的？于是说：“不会开，从来没想过要学开车。”

陈总说：“现在开车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了，有机会你要学一学，找个驾驶班练练车。”然后就又有电话打进来了。

车开到了另一个大办公楼的停车场。一下车，陈总就和旁边也刚从车上走下来的一男一女打招呼，看来都是来参加会议的。那个男的大概五十来岁，女的也应该三十岁以上了。陈总大略地介绍了我和他们认识，之后一行人就一起进了办公楼。

坐在一间大大的豪华会议厅里，除了我，一共有七个人，除了在停车场里遇上的那个女子之外，都是男人。大家开始讨论时，我就开始做会议记录了。会议的内容是这个剧组要拍的电视剧定位在什么档次，请哪一级别的演员来拍，一共准备投资多少，如何拉商家赞助，在座的每个人都负责什么工作，各人为这个剧组工作的月薪支配多少等等事情。头绪繁杂，不能一一道来。

中午，大家叫的外卖，然后继续讨论，一直到下午四点来钟了，总算定下来一个大纲，大家达成了协议。除了电视剧组本来就让我感觉新鲜的事情之外，有两点引起我的注意，一个是陈总和另一个老总是负责财会工作的，也就是说资金全由他俩分配；另一个月薪定下来之后，那个女子最少，甚至还没有我的薪水多呢，当然我是陈总公司的员工，薪水由陈总自己负责，她并不知道我赚多少钱。

开完会后，大家休息了片刻，就各开各的车，又出发了，说好了去一个新的地方碰头。

新去的地方竟然是一个字画店，我跟着陈总进去了之后，看到一个人正在宽敞的前厅里正中间的画台上做画，大家也陆续进来，为了不影响那个人做画，就站在他周围静静地观看，只偶尔小声议论几句。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陈总说：“付老师，你的画工日益精湛了。”

付老师低着头作画，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其他人也开始纷纷称赞起来。我看着那幅画，是一棵树下的草地上，一只母鸭悠闲地在前面走着，带着一群刚出生不久，还步履蹒跚的小鸭们向一条河走去。一只小鸭被树挡住了，正企图挣扎着快点走，好赶上前面鸭群。那只小鸭显然是站不稳的，所以样子很滑稽。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这是一只丑小鸭。”

我当然是想起了丑小鸭变成白天鹅的故事，才说出来的，但是旁边无一人应答，我才猛然想到，自己太冒失了，这句话很容易被人误解为是批评画的不够好。不过付老师却连脸上的笑意都没改变，继续做他的画。

陈总有点嘲笑的口气说：“菁菁，付老师可是中国画家协会会员，著名的彩墨画家，你到是说说这怎么是一只丑小鸭了？”

我有了机会辩解，马上说到：“因为它虽然稚气未除，却具有白天鹅的韵味。他比其他的小鸭们离妈妈最远，以后就会变得最坚强，也最漂亮。”

大家听了，马上都释怀了，笑起来，说我说的真对。我暗中舒了口气，心里想以后可不能乱说话了。

等付老师收了笔之后，抬起头笑着对我说：“你是不是有同样的经历，所以现在才出落的如此漂亮？”

我的脸马上就红了，不敢答话。陈总见付老师丝毫没有怪罪之意，反而是很欣赏我，脸上就显出非常高兴的神情。我想因为我是他的下属，他当然觉得面上有光，就听他说：“付老师，你出个价钱，我买了这幅画吧。”

付老师看了看我，说：“喔，你愿意出多少钱？”

“五千。”

付老师显出愉快的样子，说：“好，够爽快。改天我让店员裱起来，给你送过去。”

我怔怔地望着他们，想不到陈总一高兴就出高价买下了一幅付老师的日常习作，一时间猜不透陈总是为了什么，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然后他们就谈起来做电视剧，篇首尾想请付老师作画来构思。付老师很高兴，一口应承下来。这时我想那五千元看来就是买付老师一个做生意前的好心情吧。

这时天色已经有些发黑了，大家辞别了付老师，走出去之后，说今天定下来许多事情，所以要庆祝一下，就一同去了附近一家大饭店去吃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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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客过深圳(七)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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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 2008-3-26 14:51:35 　

六十九长长晚班

晚饭过程到也没什么特别，他们既然共同成立的电视剧组，吃的当然是自己腰包里的钱，所以虽然在大饭店里，也要了个包厢，点的菜到却都是很实在的中价菜。我觉得以前从未在这种等级的大饭店里能吃的象这顿饭这么饱。因为跟着陈总，所以我也就不必小心去应酬别人，别人也不会来找我说三道四。我只是觉得既然陈总身边只有我一名下属，理所应当地要由我来照顾提醒陈总一些事情，帮助陈总照看他随身带的物品。

我不知道以前陈总出来做事，是不是也有象我这样的秘书跟在身边工作的，是不是能和我一样细心照顾他，总之有两次在我提醒他事情时，看到他的眼睛里流露出一股感激之情，我想也许他是出于礼貌吧。

吃完饭后，大家也不能免俗地卡拉OK一把。看他们都兴致很高，我真是奇怪。这些人平均年龄应该接近四十了吧，怎么对这些事情如此留恋，难到他们不想着早点回家吗？我已经一心想着快点结束，好回住处休息，所以一首歌也不去唱，只是坐在那里欣赏音乐，等着散局。

这种气氛下大家比开会，办事，吃饭时都随便多了。在陈总选了一首歌唱时那个除我之外唯一的女子找了个机会挨着陈总坐下了，拿起另外一个麦克风和陈总一起唱。唱完之后，陈总回头冲她笑了一下，我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无非就是和同唱的人打个招呼而已。

那个女子却就此和陈总谈起来，虽然我离的不近，但能听到一开始她的声音还算大，后来声音小了许多，她说了一会儿，陈总也说了一会儿，她就又开始说了，并且把手放到了陈总的腿上。

我本来是为了观注陈总的动向才留意他们的谈话的，看到这里，就只能不再看了。但是还不到一分钟，陈总站起来走到我旁边，因为我离大家都远，所以左右都是空位。他坐了下来，也没有看我，隔了一会儿，说：“她让我给她加薪水呢。是不是我们给大家定的薪水太低了？”

其实这根本不关我事，但是陈总是和我说话呢，我又不能不理：“现在还没赢利呢，大家花钱就节省点呗。等赚了钱，一个剧组的，还不是人人有份？”

陈总高兴地转过头来说：“我就是这么给她解释的。”

我笑了笑，心里想这话谁不会说啊。陈总看着我有一两分钟，见我不再说话，突然拿出钱夹，从中抽出一个名片，低声说到：“菁菁，你到走廊上去，帮我今晚订一个双人套房，有贵宾要住。”我看着名片，是一家五星宾馆的，我没听说过名字。

我于是拿着名片，走到走廊上，既然陈总让我出来打电话，就是不想让别人听见了，所以我看四处无人时，按上面的电话打过去，订了房间，真贵，一个晚上八百多元。心里想着已经这么晚了，突然订房也不知谁会去住，但这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是一个念头划过，没再去多想。

终于在九点半钟左右，大家决定走了。我暗中舒了口气，心里想着第一天就加班这么晚，也不知以后会怎么样。要总是这样，我这工作还真做不长久，以后得拿定主意，事情都办完了，如果陈总要在外面吃晚饭的话，我就不陪同了，提前要求回去就是了。

走出饭店，一阵晚风吹来，我打了个冷战。因为今天没想到这么晚还会在外面，所以穿的衣服就单薄了些。那天，我穿着一件坎袖长裙，没有遮挡的胳膊被冷风吹着，立即冷入骨头，不自觉地自己双手拢了一下肩。走到汽车边，正要和陈总分开，去另一侧上车。突然陈总抓住了我一边的上臂，说：“菁菁，你冷吗？”

我吓了一跳，立即甩脱了，说：“不冷。”

等我上车坐在副驾驶位上，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刚才他的那个举动，但旋即又想，也许他就是好心关心一下吧。不管如何，我也只能这么为自己释怀了。

陈总坐好后，问我住在那里，我知道他要送我回住处。现在所在的地方，我从来没有来过，所以也只能由他来送了，何况以前王总也曾送过我，再遇上这种情况，我并不觉得陌生和紧张，于是就把住址告诉了他。

一路上，陈总没再带上手机耳机，一直和我聊天。我因为有了刚才的尴尬，就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着。陈总说着说着，自己一个人说不下去了，突然说到：“菁菁，你对你的薪水有什么意见吗？”

我一听，果然留了神，心里想着，本来还觉得很高，但象现在这么加班，那当然就不高了。但是第一天上班，我自然不会乱说：“没什么意见啊，我觉得很好。而且我也不全为了薪水，更希望学到东西。”

陈总却说：“你今天的表现很好，以后的工作也会越来越多。这样吧，我每月再给你加二百元。”

我听了不禁怔住了，心想怎么陈总随便就又给我加了二百啊？正想回话，陈总又说：“你放心，虽然新剧组大家都得省着花钱，但我这边还是有钱的，你好好在公司里干吧。”

我心里想，你有没有钱和我也没多大关系，我做我的工作，拿我的薪水，你做老板的赚多少是你自己的事，我才不关心呢。但还是马上表示了感谢，说自己一定会努力工作的。

正说着话，陈总的车开入了一个弯路，我一看周围，黑黑的也分不清是哪里，总之不是热闹商业区，也不是我的住处附近。正疑惑间，陈总说：“我还有件事要处理，你和我进去一下。”

他说完这句话时，车子已经转了个小弯，我看到了要去的建筑物的正门，灯火通明，应该是大酒店之类的地方。陈总就在正门口停了车，我见他马上下了车，也只好跟着下去。有一个男服务生走过来，陈总把车钥匙交给了他，他弯腰向陈总行了个礼，就把车开走了。陈总笑着向我伸出手来，示意我进去。我心里迟疑不定，顺势抬头去看招牌，这一下真的怔住了，原来就是我订房间的那个五星宾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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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 2008-3-26 14:52:10 　

七十无人救我

这一天上班，虽然发生的一切事情对我来说都是陌生的，但我一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看到宾馆招牌的那一刻，我的感觉真的是非常不好。我不明白这么晚了陈总还带我来这种地方做什么，即便要会见客人，也应该先送我回住处才对，何况之前并没有和我打招呼，说要到这里来。

我站在门口，当然不想进去。四处看看，在夜幕下，虽然门口就可以嗅到富丽堂皇的味道，但出了宾馆这一范围，远处竟然见不到太多的灯光，显然这是一处比较幽静的所在。我因为清楚地知道这个宾馆的房价，心里明白这只是富人来的地方，一时间想到这里通不通公共汽车都不一定。

陈总见我不动，就笑着说：“菁菁，我们就到一楼的餐厅坐坐，我见一下客人，就送你回家了。”

我心里想着推却，但是实在不知道如果不进去，我又能怎么去做？这时又晚了些，门口的风很大，我觉得遍体生凉。门两侧站着的服务生已经把大门帮忙打开，低头哈腰地等待着。我心里想，不知陈总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去见客人，有事要做？何况这时我心底对这份工作是有留恋的，不想在什么事情都不明确时就得罪了陈总，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就跟着他一起走了进去。

陈总果然领着我去了餐厅，根本就没去服务台做什么。餐厅里四处散坐着大概十来个人，没人抬头看别人的举动。我随着他在一个服务生的指引下走到一处四人坐方桌的座位那里坐下，服务生放下菜单走开了。

餐厅里的灯光很昏暗，格调设计的朦朦胧胧，桌上有精致的鲜花和用具。我正襟危坐，什么也不动，看着陈总。

陈总却很放松地看着菜单，头也不抬地对我说：“菁菁，想喝点什么？”

我只好也去看菜单，可能是时间的缘故，这时的菜单上不是正餐，全是酒、饮料和甜点，价格并未注明。服务生走了过来，陈总示意让我先点，我镇静了一下，想着既来之，则安之，反正这里也有许多人，只要不离开这个餐厅，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于是说：“橙汁，谢谢！”

陈总却点了一瓶红酒。后来服务生就拿了两只高脚杯和一只圆锥杯来。于是陈总面前有了一杯红酒，而我面前却很好笑地不仅有一杯红酒，还有一杯橙汁。

陈总举起杯子，向我示意一下，却也没有劝我喝什么，就自己喝了一口红酒。我想了想，只好也拿起红酒，象征性地喝了一口。

陈总笑着对我说：“喜欢这里吗？”

“还好。我，我想用一下洗手间。”我回答说。我这时提出上洗手间当然是别有用途，但刚才受凉加惊惧之心，也真的很想去方便一下。

我以为陈总会生疑，不高兴。结果没想到，陈总笑了，说：“我也正想说去呢。”于是，两个人就一起站起来。他显然很熟悉这里，直接带着我走，到了已经能看清人形标志时，他向我点头示意了一下，就去了男侧。

我多少觉得有些好笑，进了女侧。等到洗完手后，我赶紧掏出手机来，一看，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我决定不管怎样，找个人来接我走比我在这里不知会出什么状况强。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打唐经理电话，可惜，他的手机已经关机了。我马上想到，也不奇怪，他有妻女一起生活，妻子管的那么严，这时当然不会再开机了。可我怎么办呢？不用说，我马上又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周峰，我马上拨了他的电话号码，想着他是不会这么早关手机的。果然，电话通了，我正想着该怎么和周峰说这件事，也不知这个宾馆他知道不知道？我可是除了宾馆名什么都不知道呀，那边有了声音：“喂，哪位？”

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方玲？对了，除了方玲还会有谁，我忙问到：“是方玲吗？我是菁菁，周峰在吗？”

“你找他有什么事？”停了几秒钟，方玲问到。

“我，有急事找他，请他接一下电话。”我的声音开始紧张起来。

“他现在在洗澡，不方便接电话。”这句话说完，那边竟然把电话挂了。我怔怔地望着手机，洗澡？难道他们已经住在一起了？可方玲为什么这么急挂我的电话，难道她还生气那张照片的事？我不是已经解释过了吗？之后还有过见面啊。就算有怀疑，也不该这个态度啊。然而，这个时候我已经顾不上多想什么了。我当然没有勇气再打过去，但是我实在是没有人再可以打电话求救了。呆了片刻，我才想起来不得不出去了。

果然，陈总已经坐在座位上等我了。见我回座，他很高兴，等我落座后，也不示意我了，自己先喝了一小口红酒。

“菁菁，你知道吗？今天我真是高兴。”

我正盘算着如何脱身，对他的话没有反应。

“说说你的感受吧，你喜欢这份工作吗？”

“喜欢。”我木然地答到，不安的心情又加了一分。

“对了，你喜欢今天付老师的那幅画吗？”

哪幅？喔，对了，那幅“丑小鸭”。这时我的心情已经很坏了，说话就不想再迎合他了：“其实我不太懂字画。”

“但你今天说的很好啊，我还没见过付老师那么喜欢一个晚辈呢。”

我答不上来，索性不吭声。

“我买了那幅画，送给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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