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生存狂]-十人小组如何征服一座城市:孟买恐怖分子战术浅析

　　本文根据对数十名目击者和官员的采访写成，描述了在孟买这三天的血腥战斗中，一小撮受过专业训练的冷血杀手如何接连攻击多个目标，试图征服世界最大的城市之一。由于印度有关部门对这类大规模袭击准备不足，死亡的人数大大增加了。包括9名恐怖分子在内，目前已经有174人丧生。但这起连锁事件也显示出，任何大城市面对这类城市袭击都将是何等的脆弱。

　　有关部门仍在审讯被捕的一位恐怖分子：21岁的巴基斯坦人Ajmal Qasab。据称他已经承认在巴基斯坦非法武装组织“虔诚军”(Lashkar-e-Taiba)接受过训练。调查仍处于初步阶段；此前一个不知名的武装组织“德干圣战”(Deccan Mujahideen)曾宣布对此负责，被击毙的武装分子的身份仍不清楚。

D1 时机选择分散行动多点同时突破

那天夜晚, 随着孟买豪华酒店的侍者开始布置自助晚餐，即将席卷这个印度商业中心的杀戮也在阿拉伯海浑浊的水面上不为人知地上演了。

　　周三黄昏，渔民Chandrakant Tare的小船距离一艘捕鱼船约有100码的距离，无意之中，他看到一群年轻人在甲板上杀死了一名水手。他称，他看到这些人将尸体扔进了机舱。Tare说，他想可能是遇上了海盗，于是赶紧驾船逃走了。

　　另一名目击者说，上周三晚8:30左右，一条载有6个年轻男性的小舢板停靠在邻近孟买半岛南端一个垃圾遍地的港口；不久后附近又来了一条舢板。看到了一条船靠岸的渔民Ajay Mestry说，这些人基本都在20多岁，一身黑衣，携带沉重的袋子或背包。他看到这些人分散后迅速消失在昏暗的城市中。

当一名带着大包的年轻男人从海岸方向离开时，路边一个装满旧塑料瓶的小摊的摊主Anita Rajendra Udayaar问他到哪里去。她回忆说，这个人回应道：少管闲事。

　　当晚孟买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印度深受欢迎的体育运动板球上面。印度人战胜了前殖民地时代的统治者英国人。距离武装分子登陆地不远的Leopold露天咖啡馆是人们喜欢的观看比赛的场所，顾客们都在观看比赛，其中许多是外国背包客。

　　目击者称，晚9:30左右，两名携带突击步枪的武装分子出现在人行道上。一人站在入口处，一个人站在他的左边。随后他们向咖啡馆开火。几分钟后，他们走开了，在翻倒在地的桌子后面有十几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D2 充分熟悉地形

　　犹太人中心Chahad House附近一家店铺的店主正

在清理几乎与此同时，另外两名武装分子来到了通往犹太人社区Chabad House（又名Nariman House）的一条小巷角落上的Bharat Petroleum加油站。这个犹太人中心是总部位于布鲁克林的犹太人运动Chabad-Lubavitch Jewish在当地的分会。Chabad House主要充当许多到印度旅行的以色列背包客的旅馆，并为他们提供犹太教食品。

这座五层楼房的标志很小，也已变得很不醒目，大多数游客都难以找到，因而多会在这座加油站问路。但这群武装分子知道怎么走，一位加油站的工作人员称，这些人没有停留，向加油站投掷了手榴弹，然后穿进了这条小巷。

　　听到了爆炸声，Chabad House的教长霍尔茨伯格(Gavriel Holtzberg)打电话给以色列领事馆。两名武装分子闯入房间内，将多位以色列人、一位年轻的墨西哥裔犹太女性、霍尔茨伯格及其家人扣做了人质。看来他们很快开枪打死了负责督导犹太饮食律法的一名客人，他支离破碎的遗体在这场劫难过后才被发现。

　　这两名枪手向人群投掷手榴弹，并开枪扫射。子弹飞过站长乔德哈里(D.P. Chaudhari)观察大厅的窗口，他急忙蹲下，逃过了一劫。他的同事莎尔曼(S.K. Sharma)却在走过人群时被射倒。一颗子弹射入快餐店经理阿加瓦(Mukesh Aggarwal)的腹部。据大厅后面一家书报摊老板拉尔(Sarman Lal)称，一名枪手向摊位狂扫一通，将一份《Complete Wellbeing》杂志旁的玻璃打得粉碎。拉尔吓得浑身发抖，一边趴在地上，一边默念着临终祷告。

D3 制造人群恐怖气氛

　　之后两名枪手分头走向车站的主进站口，并且一边走一边开枪。他们在车站基本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尽管车站通常布置有数十名警察。8号站台旁的咖啡店老板维尔(Ram Vir)称，匪徒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而警察却逃之夭夭。

　　孟买地区的铁路警察部门负责人西德胡(B.S. Sidhu)称，虽然某些警员试图还击，但他的手下人起不到太大作用。火车站布置的大部分警察要么不携带武器，或者只携带警棍，在全印度都是如此。据当局称，在短短几分钟内，车站内就有超过40人遇难，其中包括3名警察。袭击过后，未受伤的幸存者冒着刺鼻的浓烟高声求救，遍地都是血迹斑斑的伤亡者，还有散落一地的行李。

　　与此同时，另外两个地点也传来枪响──都是孟买最豪华的酒店，云集了各地游客、商旅和就餐的当地精英，是这座城市繁华的象征。历史悠久的泰姬陵酒店(Taj Mahal Palace & Tower)，以及奥比欧酒店(Oberoi)和三叉戟酒店(Trident)综合楼群高耸在海边，对面就是孟买的最南端。

　　晚上9点45左右时，两名身材纤瘦、年龄在25岁左右的枪手跳出三叉戟酒店入口处的环形车道，向保安和两名酒店服务生射击。据该酒店董事长奥巴罗(P.R.S. Oberoi)介绍，酒店有金属探测仪，但由于在印度很难获得政府发放的持枪许可证，因此没有保安携带武器。此后枪手迅速穿过大理石地面的大堂，绕过大堂内的三角钢琴，进入隔壁的Verandah餐厅，然后向餐厅内的客人扫射，并将餐厅玻璃打得粉碎。

　　在大堂尽头，枪手冲进一家名为Opium Den的酒吧，射杀了一名酒店员工。然后他们追在一群试图从酒店工作区逃离的顾客身后，并将他们射杀。

　　而后，枪手回到Verandah餐厅，爬上楼梯冲过一条布满珠宝和时装店的走廊来到Tiffin餐馆的玻璃门前。这是奥比欧酒店内一家设有寿司餐厅的时尚餐馆。

　　这时候正好有6名居住在孟买南部的客人在靠近大门处聚餐，于是他们遭到射击并有4人身亡。生还者中有一名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在遭到射击时，她闭上眼睛倒在地上装死，结果得以幸免。枪手还在餐馆内走了一圈，只要有人动就射击。然后他们又冲向了楼上另一家名为Kandahar的餐馆。

D4 断绝敌人的联络通信

　　餐馆服务员将就餐的客人引导到最靠近厨房里面的地方。袭击者跳到另一组试图冲出门去的人面前，并用印地语喊到“别动！”。他们圈起16名就餐者，命令他们上到第20层。其中一名客人给他在伦敦的妻子打电话，告诉她他遭到了绑架，不过眼下情况还好。一名袭击者显然听到他打电话了，于是叫喊道：所有人都把手机交出来。这13名男子和3名女士于是纷纷搜罗口袋和钱包，将手机放到地板上。

　　枪手将这批人赶出20楼的楼梯间。他们让16个人排好队，然后举起了武器，。“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其中一位男子大声喊到，“我们对你们什么也没做。”

　　“还记得巴布里清真寺吗？”一名持枪者叫道。他指的是印度莫卧儿穆斯林王朝第一位皇帝在十六世纪建造的一座清真寺，后来在1992年被印度教激进分子毁坏。另一名袭击者问道，“还记得高德拉吗？”他指的是印度古吉拉特邦的一个城镇，该地的宗教骚乱最终在2002年演化成了一场反穆斯林大屠杀。

　　人质里面有人尖叫道：“我们是土耳其人，是穆斯林。”一名枪手示意两名土耳其人出列站到一边。

　　然后他们将武器对准其他人扣动了扳机。

　　在这个犹太人中心内，恐怖分子杀害了几名人质几分钟后，他们上楼到阳台去了。他们没有发觉，有4名人质还活着。其中一位幸存者后来向《华尔街日报》讲述了他们遭到枪击的经过。

　　两名恐怖分子在晚上大约9:45袭击利奥波德咖啡馆之后赶到了泰姬陵酒店。据调查袭击事件的警方人员说，他们从侧门闯进了楼内。

　　另外两人进入酒店现代化的大堂，开枪并投掷了手榴弹。就在客人们四散寻找遮蔽物的时候，两组人会合了。那之后，他们将在酒店大楼内继续横冲直撞，让印度警方和突击队受阻达60个小时。

　　此时在孟买上城区，两名之前袭击了火车站的恐怖分子（据官方说，两名持枪者袭击孟买火车站的情形被车站的监控录像拍摄了下来）赶到了附近的Cama妇女儿童医院，打死门口的两名没有武器的警卫并跑上楼梯。当时，发生恐怖袭击的消息已在这一带传播开来。据一位值班医生说，就在护士们将待产的孕妇们集中到一个房间里并从里面锁上门的时候，大批警察冲进医院。

在顶楼，恐怖分子和警察在贴有一张招贴画的地方展开交火。招贴画上写着“母乳最有益婴儿健康”。警方在交火中处于明显劣势。恐怖分子打死一名警员后朝楼下逃去，钻入一条狭窄的巷子。巷子另一头是另一家叫GT的医院。

D5 伏击警察摧毁指挥中枢

　　在巷子里，马哈拉施特拉邦反恐部队指挥官Hemant Karkare和同事坐在一辆警用SUV车里，试图协调指挥对正在这座城市四处上演的罪恶行为的打击工作。两名恐怖分子蹑手蹑脚地靠过去，朝警车一阵扫射。

　　车里的军官还没有反应过来似乎就已中弹身亡。警车所在位置后面的墙壁和金属挡板上满是弹孔。而记者在恐怖分子开枪所在位置没有看到一处弹痕。

　　两名武装分子将三具尸体拖出车外，将其他尸体留在车里，然后跳上车快速驶向Metro Big Cinemas。当他们经过一群记者和围观人群时，车速慢了下来，一只枪管伸出车窗，子弹开始乱飞。随后车辆加速，另外一辆警车在后面直追。警方说，两名枪手到了一个地方下了车，劫持了一辆斯柯达，在孟买南部一带穿行，可能是在寻找逃跑路线。两小时后，他们撞到警方在从孟买南部Chowpatty海滩出来的一条主要道路上设置的一处大型路障。

D6 利用光线和水幕制造视觉障碍掩护自己

　　据管理路障的警官之一卡德姆(Bhaskar Kadam)说，斯柯达在距离路障30英尺远的地方刹住了车，驾车者打开刺眼的大灯，并开启雨刷和出水口在前挡风玻璃上形成水幕，导致警察无法看清车里面的情况。

　　三名持枪警察逼近袭击者。另外9名警察则挥舞着竹棍。驾车者加大马力，试图掉头，但车子卡在了道路中间的隔离带上。副驾驶位上的男子从车里出来，开始扫射，导致一名警察死亡，一名受伤。其余挥舞大棒的警察扑向他，把他击昏。司机则被持枪的警察击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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